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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你把我当成狗?!还是跟这条小疯狗同一品种的狗?!

  然后狂吠她好几分钟吠不停。

  满意对着照片上的他笑了,眼泪却又流下来,弄湿她的脸颊,她立刻伸手去抹,却越抹越多。

  “我们没有很相爱……没有很相爱……失去你或失去我对我们而言都不是太严重的绝症……你是这样说的吧?”

  那么,为什么她每次想起他,就会哭得无法自已?

  他们,没有很相爱吗?

  所以这样的想念,不算什么吗?

  所以这样的眼泪,只是最基本的失恋情绪发泄吗?

  原来这样的程度是属于还没有很相爱的等级。她实在不敢想象若很相爱很相爱的时候,她会变成什么模样?是不是整天都无法踏出家门,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所以,现在还能哭泣的她,是因为还没有很爱他吗?

  她想是的。

  所以,他们没有很相爱。

  “你是笨蛋吗?”

  贺世祺仰着刚棱有型的下颚,以不可一世的姿态睥睨眼前的满家贤——应该称之为“贺家贤”更合适些。

  两人虽无深仇大恨,但也无法一笑泯恩仇地结为哥儿们,要形容两人的关系,就如同猫跟狗,天生有冤有仇。

  不过,这并非贺世祺出言羞辱贺家贤的主因。

  面对这位花不到半个月就让公司亏损一亿,后头还有一笔七百万的巨款等着变成呆帐,然后三纸对公司毫无盈利可言,甚至每卖出一件产品就倒赔美金四块钱的合约,他还能快快乐乐画押签字的正牌贺公子,贺世祺觉得“笨蛋”这两个字还太抬举他了!

  贺家贤想反驳,又很可悲地找不到半个字为自己桶出来的楼子辩解,看看一旁的父亲也没有挺身保护他的打算,只能窝囊地咽下满肚子不满。

  “然后你要我回来替这个笨蛋善后?”贺世祺转向贺父,骄傲的神色敛去不少,他凝望着养育他成人的父亲,明显看出他苍老了许多,头发间的银丝越来越密集,可见这些日子光处理贺家贤惹出来的麻烦就耗尽他大半心力。

  “家贤,你先出去吧,我跟世祺谈一谈。”

  “我不能在场听吗?你们要谈什么?”难道是要商讨如何将他这个纯正血统的贺家人赶出贺家?!

  “你想再留下来听更多的羞辱,我也无所谓。”贺世祺不介意费些唇言来骂人,反正贺氏集团什么没有,就是招待客人的咖啡最多,他骂渴了还能灌几杯再继续骂。

  贺家贤现在可不比以往,身价地位一提升,自尊心也跟着膨胀,当然不会乖乖听贺世祺的话,留下来讨骂挨,他冷哼一声,掉头走人。

  待办公室只剩下贺父及贺世祺两人,贺父沉沉一叹。

  “世祺,回来帮我吧……”

  “他不会希望我回来。”贺世祺淡淡应声,“他”当然是指贺家贤。

  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贺家贤就如同芒刺在背,贺家贤认定他是妄想争夺一份贺家财产的野种,在公司里,贺家贤处处防备他,他提的案子,贺家贤永远不会列入参考;他写的企划,贺家贤瞧也不瞧就朝垃圾筒扔。贺家贤将公私混为一谈,用手段为难他、耍心机排挤他,他不是白痴,如此明显的敌意,他当然有感觉。

  他当初离开,是不想让贺家夫妇左右为难,他明白他们对于能找回贺家贤非常的欣喜,也觉得亏欠了贺家贤三十年,所以尽心尽力想补偿贺家贤。他能理解,更能体谅,所以选择如贺家贤所愿滚出贺氏、滚出“他的”家。

  “那孩子根本没有能力处理商场上的事业,他不是这块料,你知道他将谁升职吗?”

  贺世祺眉峰连动也没动,丢出答案。

  “王石维?”他从贺父脸上的表情看出自己猜中了,“贺家贤会提拔王石维,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贺家贤就是那种需要人时时在他身旁拍马屁,将他捧上天,王石维最符合这项要求。

  “不只是王石维,连之前你费了一番功夫才逼他们退休的那群老米虫,竟也私底下和家贤搭上线,以荣誉董事的名称回来公司……家贤斗争异己的本领比他谈生意更高段。”

  “我们花了一年时间剔除公司的害虫,他只花半个月就将一切搞回原位,他也真厉害。”贺世祺嘲讽地笑。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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