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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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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这回没来得及说完的唠叨值两千元大钞耶! “调薪五百,出去。”应滕德开始轰人。 “遵旨!”童玄玮乐得从命,短短五分钟内,他的薪资又向前迈进两千五,而他今年度的目标是调薪两万,看来——希望很大! 不仅如此,他也发觉比调薪更有趣的事。 童玄玮退出办公室,门扉缓缓掩上,挡住了漾散在他唇畔的精明笑靥。 如果他没记错,应滕德的生日快到了,该送他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以表达祝贺之意,是不? 而这份礼物,不会让应滕德太好过。 童玄玮脚下一顿,走向助理秘书桌前,笑容可掬的模样令她脸红心跳。 “陶小姐,总经理吩咐你代订一百朵粉红玫瑰及一套钻石饰品送到这个地址去。”他借来原子笔,在纸上滑出一组地址,旁边又提了首情诗,递给助理秘书。“礼卡上的甜言蜜语就照我这张纸上的写。” “是、是。”陶小姐恭恭敬敬地捧过童玄玮交付的白纸,上头的地址好生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曾在哪见过。“童特助,收礼人是?” 浅浅的笑音带着难解的恶作剧喜悦—— “允娟,童允娟小姐。” 当一个妻子收到老公寄给第三者的花束及贵重饰品,心里该做何感想? 是不是该咆哮喷火个两声来发泄自己沦为下堂妻的不满?还是痛哭着所遇非人,丈夫弃糟糠之妻于不顾? 君清晏瞪着那束庞大的玫瑰花丛,上头醒目的烫金小卡片以雷射印表机挥洒出精致字型—— 允娟吾爱: 独卧,我的黑发 散乱, 我渴望那最初 梳理它的人。 滕德 (作者注:此为日本平安时代中期女诗人和泉式部所著短歌六首之一) 她的眼,半寸也不离开小卡上浓烈的爱意,几乎要自双眼进射出火焰,焚尽上头每字每句,尤其特别停驻在“滕德”两字。 八成是花店将送花人的地址错植为收件人地址,阴错阳差地把东西送到她这个正牌老婆手上,这下子人赃俱获。 “太太……”张嫂忧心仲忡地唤着面无表情的君清晏。原以为先生开了窍,玩起情人送花的浪漫举动,谁知一看到卡片署名,她的脸都绿了…… “太太?这个称呼差不多要换人了。”哼!她这个应太太的位置才坐不到一个月,应滕德就搞起外遇,怎么?想创下金氏世界纪录——变心最快的新婚夫妻是不?! “太太,你不要这么说,也许、也许先生有他的解释……” 君清晏拿起花束旁的耀眼钻戒套进葱白指尖,手指朝地板一指,尺寸下台的钻石戒指随即脱落坠地,一声清脆之后又归于无声。 她无意拾起钻戒,只是冷冷看它惨凄凄地躺在地板上。 “解释?向我解释他娶我纯粹是因为不想当个冤大头,不想陪给君氏一笔天大的亏损之后连半点利益也尝不着,所以硬要揪个君家的子孙来绑在应家当禁脔?!还是等他向我解释我这个买来的妻子没资格管他在外头豢养多少美丽情妇,该识相点睁只眼、闭只眼任他大妾小妾锁金屋?!还是解释这个叫允娟的女人是他妈?!”君清晏越说越火大,抱过整束玫瑰就朝地上掷,双脚还不忘多踩两下。 “太太……你和先生……”张嫂没料到自己会听到这番话。 君清晏深吸口气,“对,我是他买下来的妻子。”气话吞不下肚,干脆全挑明了讲,她将一切都向张嫂吐实。 “但你和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恩爱……” “那是演戏,一场可笑的戏码,而且这场戏码只维持了——二十天。”她连屈指算算都省了,“我原本还打算演一辈……”君清晏让自个儿的牙关给嚼到了舌头,咽下了最后一个“子”字、满口的鲜血及窜上脑门的错愕。 她是真的想和他过一辈子,即便是演戏也好。 从点头嫁他开始,她知道自己会为了君家卖给他一辈子,因为在这场婚姻之中,应滕德是占尽上风,只要他一个不高兴,君家的经济来源便会被他截断,她的父母养尊处优太久太久,久到没有办法再去过小康生活。奢华像吗啡,上了瘾便戒不掉。她的角色,就像是因为不忍见吗啡中毒者犯瘾难受而决心继续提供毒品的毒虫,而应滕德便是出钱供她买毒品的金主。 一桩架构在爱情之上的婚姻都有被人介入的危机,更何况是她与他的可笑交易?她自始至终都秉持着这种想法,甚至做好心理准备要面临婚后应滕德的忽视、冷落、傲慢及滥交,她以为自己可以冷眼看待一切,看待一个她不爱的老公向外发展,她只要顾好自己便罢,但…… 全都脱轨了。 没有忽视、没有冷落、没有傲慢,应滕德甚至可以在“丈夫成绩单”上勉强得到六十一分的合格分数。 全都脱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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