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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喂,快点决定好不好?”一剑抵上她的喉头,水湅狰狞的右脸是那样的狠毒无情,尔雅的左脸又是这样无辜可爱。

  “帮你就帮你嘛……”他他……他不是普通人类,他是拿了蚀心剑的人类,所以她窝囊一两次也是情有可原的。

  “好乖。”她挺像随雁的,真好对付。

  “要我帮你什么啦?”推开凶器,她很恨自己的懦弱,但是……命在剑锋上,不得不低头呀!

  “你可知道蚀心剑蚀心之说?”

  “知道呀。”废话!不然干嘛叫蚀心剑?“六把因蚀心之讹而被束之高阁的禁忌妖剑,随朝代递嬗交替的战火,由宫闱间流落四方……若剑蚀佛心,佛成邪神;剑蚀魔魄,魔亦为善。”她说着她听来的传言。

  “非常好。现在,伸出你的手。”他未将幻剑收起,反而直指向她。“把这把剑,取去。”

  取去?要她取蚀心剑?

  “这就是你的要求?要我取剑?”他疯了吗?要是她拿剑砍他怎么办?

  “我要你取去的还不只这把剑,未来,我还会要你取去更多。”他不要蚀心剑蚀去他的心,他要留着这颗心去爱痴儿,但一般人又无力自他这承接青冥水剑,所以,他挑上她——一个食了龙角,无法攻击他的精怪。

  更重要的是,她太好掌握。

  “注意了。”

  “什……啊!”水剑幻化蛇形,窜入她心口!

  她以为会很疼……但,似乎……还好。

  “我……没死?”

  “你已是青冥水剑的主人。”呼!还好,及早交出烫手山芋。要真有一天,他让蚀心剑吃得干干净净,小白痴八成会哭死。

  不可否认,这些日子,他已经察觉到青冥水剑无形中所带来的影响,那剑,并非浪得虚名。

  “你还真把剑给我?要是我拿剑砍你,你怎么办?还有,蚀心剑是会蚀人心魄的,你要害死我吗?”双手擦腰成壶状,她生气了!

  “你说过的,‘剑蚀魔魄,魔亦为善’,我是在帮你呀。”满口歪理,瞎掰成性。

  “我又不是魔!”气死气死!

  “就当是你住在我家的房租嘛!帮我保管这把剑。”

  “那你怎么不去跟你家的蟑螂蚂蚁老鼠壁虎要钱?!”都是屁话!

  “你说的对!我去收钱罗!”

  “水湅!你给我站住!”她顺手一翻,吸了屋外的湖水成剑,熟稔异常。

  “啊!对了!”水湅当真就这样站住,让身后的她朝他背后狠撞,又担心当真伤到他,硬生生被青冥水剑捅过右腹!

  她……开始哀悼她的悲惨命运了……

  “哎呀呀,你干嘛以身试剑呀?”他说得很抱歉,笑得很讨厌。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好……痛。还好那把剑已认她为主……不会让她有生命危险……“你想到什么了?”

  “喔,我忘了跟你说,我这次用的金漆,比上次的黏哟!一风干就不会褪色了。”他瞄瞄一身干爽的她。“啊……好像说的有些晚了。”

  她身上的漆,早干了。

  她不用怀疑了。“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而后,冬去春来,十年又过。

  这几年,她泄愤似的猛练剑法,抓狂般的努力修行,早已有仙佛神将要招她位列仙班,但每一个都让她以青冥剑轰了回去。

  她不去,她不去,在对那个变态水湅报复完以前,她绝对不会离开水家庄半步!

  “这位姊姊,你在做什么呀?”眨巴着清灵大眼,一个可爱的小男孩闯入水廊。

  她斜瞄一眼。他是谁?没见过。

  视线向下滑至小男孩的颈间,她看见刻著“水”字的玉牌。啧!是水湅的儿子。

  “练剑。”口气爱理不理。

  那家伙说怕她带坏他的单纯儿子,从不让她见他家的娃娃,以致于她对“房东”的儿子一点印象也无。

  “你那是什么剑呀?很漂亮耶!”他半跑半走地往她身边靠近,可爱单纯的模样跟某人完全不像。

  坐在雕栏上,她百般无聊的回答:“你那个恶质的爹没跟你说吗?这叫青冥,青冥水剑。”一把蚀人心的剑,一把……从未蚀过她的剑。

  她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青冥水剑从不蚀她心?她依旧好好的,依旧骂不过水湅,依旧像以前一样过日子,依旧让水湅大骂骗子,因为她根本没变。

  这样的诡异她也无法解释,找不出原因的结果,她只能告诉自己,也许,它蚀去千翡后,已然餍足,故不需蚀她心而活。

  “清明?”小小的脑袋瓜向左微偏,思索了会儿,他笑得高兴。“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要拜死人的日子,跟九九重阳一样的。”

  咚!

  “姊……姊姊!”啊啊,摔下水了!

  要死了!怎么每次见到姓水的她都要表演泅水?!

  “还没死,别大呼小叫的。”还好,这几年她比那尾龙还常泡进水里,泅水功夫练得扎实,不会再发生惨案。

  “姊姊,你要不要紧呀?”伸手帮助她上岸,心急的小少爷连忙上前东摸摸西看看,抓着手绢要为她拭脸,很是担心。“都是我不好……随便乱说话,害姊姊你掉入水里……”

  这娃娃……好像遗传到小白痴,没有遗传到变态水湅的卑劣个性耶!嗯嗯,老天有眼。

  “没事。”

  “真的?”小少爷抓着她的手包住自己握着手绢的手,泪眼盈眶。“姊姊,我真的好抱歉好抱歉……”

  “不要紧,我不会怪你。”唉,水湅有这种儿子,真是祖上积德。

  “你真的不会怪我吗?你可以跟我说实话,没关系的,我真的不会介意,看你是要我切手断脚来偿,我都不会有怨言……”他将她的手越捏越紧,看来万般愧疚。

  “别这样说,我真的不会有事,你不要放在心上。”真的好乖、好没心机的孩子。

  “喔……那,我就放心了。”泪眼一收,他的表情换得比他爹还快!“从现在起,我正式宣布,你就是我的私人财产了!”

  “啊?”什么?发生什么事?她做了什么?不对,她该问的是“他”做了什么?

  “这张就是你打下手印的卖身契,别想抵赖!”他抽出方才给她拭脸的手绢,上面赫然出现一个鲜红的印记!

  “怎么会……”她望着自己的右手,有一摊红墨,八成是她刚才上岸时,他按上的。难怪他刚刚一直抓着她的手往手绢上抹!

  喝,敢情这小子还是遗传到他那恶质爹的恶质本能了?!

  “喂!还不快背我回庄,还坐在这干嘛?想偷懒呀?快点!”

  她的人生……

  好恨呀!她要报复……

  一定要报复!

  “这就是我要你取走的另一样东西了……呵呵呵呵……”这样,那个死小鬼就不会来跟他争妻子了。用十年换接下来的十年,值得。

  怕她报复?才不怕咧!等她有办法脱离那把青冥剑再说吧。

  她真以为蚀心剑没有蚀去她任何东西吗?

  蚀心剑蚀的,是她的恨,还有她报复的心,不然照他欺负她的方法,他哪还能平安活到现在?

  所以罗!为了给青冥剑补充食粮,他三不五时就会惹惹她,加深她的恨意,好让青冥剑成长,增进她的修为,也避免蚀心剑因无恨可蚀,当真蚀去她的感情,让他儿子没人可黏。

  其实这样看来,他人也是不错的。

  斟上香茗,搂着娇妻,欣赏着窗外儿子欺负蜘蛛精的戏码——

  心情恁好。

  出卖友人……

  “水湅”,一个在现实生活中真的存在的人。

  我指的不是一个古代人或是某种尼斯湖大水怪(这是某小蛛专用词),而是这种性格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我的朋友。

  她,姑且称之为某F吧,是个豆蔻美少女(?),老实说,我认识她好些年,但仅限于电话聊天,终于在多年之后,我和她相约一块见了面。明明很熟稔,两人却从没见过彼此,这种友谊建筑在一种颇诡异的情况之下,但我想,我们还是可以继续这样当朋友下去——因为话题总是源源不绝,总能让我聊得很开心。

  猥亵,是我常常用来形容她的词汇。(不过在见完面之后,这个词汇之前添了一个字,“超”猥亵,呵呵。)

  她藉着自己身为白衣小护士的专业水准,三不五时在电话里对我说著“专业”的黄色笑话。(重点是她竟然能将一个恶意打电话来骚扰的变态色魔给说到无地自容——因为那个变态色魔所说的猥亵言词不及某F的一半,所以色魔就匆匆挂了电话,可以想见,某F的功力已达所向披靡的顶尖地步了。)

  有时我真的听不下电话那头的淫声艳语时,撂下一句:“你好猥亵,让人好想打你噢。”

  “来吧,蹂躏我、羞辱我、践踏我、鞭打我吧。”某F如此回道,“必要时我可以提供蜡烛和皮鞭——还是有倒勾的那一种。”

  说真的,我不知道哪种皮鞭还会有倒勾,不过我知道,所有的酷刑,她都可以乐在其中吧。(笑)

  再下,就是她那句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翻过面来再干一次……

  每每听到这句十八禁的话,我就有股报警的冲动,想将这个社会上专司污染纯洁小妹妹心灵的女色魔给铲除掉。

  某F就是这么一个让我印象极度深刻的朋友(因为我身边的朋友都很清纯,少见此类性格恶劣的家伙),所以当我在拟《痴儿》的草稿时,我便决定,我的男主角一定要很像很像她,但是很可惜,水湅的恶劣似乎不及某F的千分之一,哈哈。

  某F,很多人在看完《痴儿》之后都很讨厌水湅噢,你看……你要不要改改恶劣性子咧?

  嗯,我想,某F一定会说:“讨厌?好呀,有没有讨厌到想拿鞭子抽我?我可以提供杀人工具噢,还是有倒勾的那一种,噢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PS。我还是好想知道,有倒勾的鞭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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