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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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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我现在是在跟你说正经事!义哥那个路人甲不在我们讨论范围之内,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欧阳妅意暴跳:“都是你不爱惜你自己,拿刀取血,让严尽欢拿你的血去卖,害我天天都抄下好多好多上门求血的人名!让我——让我——让我看见你躺在床上,以为——以为你——”视哭为耻的欧阳妅意又很窝囊地被呜咽哽喉,双唇止不住颤动,却挤不出话,好不容易停住的滴答泪水重新滚落。“以为你死掉了……可恶!我哭起来像丑猴子一样……”她愤愤想抹去,无奈越是抹,越是多。 他看出她眸子里害怕失去的恐惧,看出她哭泣背后的珍惜不舍,看出她是为了心底重要之人而哭,他却看不出来,那些,是为了他。 晶莹剔透的珍珠,纷纷坠下,每一点,每一滴,都穿透古初岁的心房,它们,是因他而生。 她为了他,正在哭着。 “我不会因为失去一点点的血而丧命,我除了是药人,我还……”古初岁同样是安抚着她,这一回,不像方才心里酸涩难当,反而泛起一股烘烘暖意,他不敢奢想,在这世上,有人会为他心怜,还有人,会为他落泪。 “什么叫一点点的血?!明明就很多——” “很少。若我失血太多,我的身体会自我保护,你不用担心,别再哭。”他以袖为她拭去泪水,也拭去粉颊上的墨汁,欧阳妅意看见藏在他衣袖底下的手腕瘦归瘦,却干净无瑕,她在这一刻,多庆幸他是药人,那些刀割的伤,轻易就能痊愈,那是书本上未曾提过的药人本领。 “我才不管你身体会不会自我保护、会不会马上痊愈!我就是不准你再帮严尽欢做这种事!你不要跟我啰哩叭唆那些歪理,给我点头!”一边啜泣还要一边要凶狠,看在古初岁眼里,倒像极了娃儿耍赖,只有吠声大,威吓的成效是零,而眼眸里,教人心软的祈求,才是古初岁颔首应允的主因。 “好,我不再帮严当家做卖血的事,你也要答应我,别哭了。” “你以为我喜欢哭得像只丑猴子吗?”要不是为了他,她才不会哭得这么难看…… 之前秦关濒临死亡,她大哭,因为秦关是哥哥,失去亲人,她会好痛好痛的,可是古初岁对她来说,是什么呢? 他不是家人,不是兄长,他只是一个男人……她却对他心疼,为他伤害他自己而气愤,替他抱不平。 “谁说你哭起来像只丑猴子?一点都不像。”不过,笑颜比泣颜更适合她,她一笑起来,像清澄蓝天,教人心旷神怡。 “义哥啦!他取笑我,说我每次哭,五官就会扭皱起来,好似小猴子尝到酸果子一样。”真没口德! “你与尉迟兄……是情人?”古初岁忍不住探问起这个在他心中早已认定的事,问完,又自嘲自己好憨傻,她若点头应是,他如何是好?想真的完全对她死心吗…… 欧阳妅意瞠圆大眼,犹如见鬼,小嘴迟迟无法合上,“痴呆”两字形容正好。 “当然不是!”她以不可思议的惊吓口吻怪叫。 她、她和尉迟义是情人?! 太荒谬了!古初岁的眼睛是长在脚底板吗?才会眼拙地将她和尉迟义看成一对! “我和义哥是兄弟!我没说错,是兄弟!他根本没把我当成女的!他是我哥哥,和谦哥、关哥或武威哥一样,都是兄长而已——咦,你误会了吗?” “我以为你和他是更亲密的爱侣……”从她的表情看来,他真的误会大了。 “所以你最近才会莫名其妙把我拦在门外,不让我进来,更说了好奇怪的‘要避嫌’啦‘害你被人误解就不好’等等这些话,原来就是你以为我和义哥……”让她还小小沮丧了好几天,不明白他为何疏远她,不再请求她的陪伴。 “我不希望因我之故,害你与尉迟兄争吵。” 欧阳妅意很想赏他一记爆栗,敲醒这个想太多的男人,却看见被他隔离门外的这几日以来,感到闷闷不乐和孤单的人,不是只有她单方面而已—— 罢了,她大发慈悲原谅他一次,不同他计较,不过,话全数挑明白说,他若是再胡思乱想,她才不管他看起来有多高瘦纤雅弱不禁风,她也会动手开扁他。 “你现在弄清楚我和义哥的关系了没?”单单纯纯,就是哥哥和妹妹那一种。 “但那天他看见你躺在客房的床上时说……”他静默了。 “说?”她偏头觑着他。说什么? “你与他,同床而眠。”没有哪一对兄妹在这么大的岁数,仍睡在一块儿。他……很嫉妒。 嫉妒着尉迟义。 “古初岁。”她双臂环胸,冷冷喊他,小脚啪嚏啪嚏在地上打拍。 “嗯?” “那是七岁以前。”她已经不是那个听见外头风吹过树梢就会哭着不敢睡的胆小鬼。“不只义哥,谦哥、关哥我也睡过。”帮她暖床暖被的男人可不是单数! 七、七岁以前? “我一并招了,我还和义哥他们一块儿脱光光泡澡盆——”见他抽息,她好整以暇补充,竖起食指中指无名指及尾指:“四岁以前。” 古初岁瞅着抵在鼻前的四根纤白玉指,突地失笑出声。 一切全是自己弄错,他吃了莫须有的飞醋,假想了莫须有的心伤,做了莫须有的退让。 真教人哭笑不得…… “这样,你还吃醋吗?”对,她瞧出来,这个男人的种种行径,只有两个字——吃醋。 因为醋意,他才会三句不离尉迟义。 因为醋意,他赌气不放她进他的房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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