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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怪不得她胡思乱想,而是一个男人要求女人多给,除了心之外,不就是身子了吗?

  程咬金原本像开了两朵粉嫩桃花的双颊瞬间转为火红。“他若是这个意思,我当下就挥一拳赏他了!”

  那时的梅舒心,脸上的表情绝绝对对不会使人联想到情欲之列,或许他语焉不详的要求中饱含了太多暧昧,但她知道,他要的不是她的身子——应该这么说,或许他从不掩饰对她身子的兴致,但那一天在梅树下,他的眼神太过清灵,清灵的只向她索求更多的“她”。

  “那梅四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替程咬金抹匀了身子上的香膏,程铢取来衣裳让她穿上。

  “我要是知道,就不用在这里自问自答了。”

  “要是梅四爷嫌主子您给的不够,那叫他找人上程府来提亲呀,只要将主子您给迎娶回去,到时整个人都是他的了,还怕够不够的问题吗?”程铢笑着说完,赶忙闪身,避开了程咬金随之袭来的粉拳。

  “你在瞎说什么?!”程咬金涨红了脸。

  “铢儿才没瞎说,娶了您,您俩就别老是送拜帖来、送拜帖去,累煞下人们,岂不一举两得?”程铢与程咬金围着圆桌追逐。

  “你还说!”

  “主子准铢儿说,铢儿就再说。”程铢吐吐粉舌。

  “这种羞人的话不许说!不然我拿糖饴封了你的嘴!”

  “铢儿不说了、不说了。”程铢以双手捂住自个儿的嘴,知道她家主子可是说到做到的。

  虽说被糖饴给封在嘴上是不痛不痒,可是缠黏住双唇的感觉很不舒服,再者,一些贪香的蜜蜂蚂蚁全趁着不注意时爬上唇畔,那才真是吓人。

  但是封口前,她还是笑嘻嘻地补上一句:“况且铢儿说了又不做数,这事还得梅四爷自个儿决定,总不能让咱们姑娘这方去胁迫他做新郎吧?”

  是呀,他若嫌她给的不够,为什么自己不先拿出诚意,赋予她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给他更多的身分?像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她没那义务更没那勇气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到他手上……

  唉,无力。

  “不说这个了,糖仓那边还在赶制糖吗?”

  “是呀,不过今天天气很冷,窝在糖仓里热呼呼的,我瞧大伙在里面还颇甘愿的。”

  “等会儿我们也去帮忙。”

  “主子,您才刚沐浴完,等会儿又出了一身汗怎么办?”程铢哭丧着脸。她辛辛苦苦替主子抹抹擦擦了一堆珍贵的膏药耶……

  “再洗一回罗。”

  程铢俏脸一苦。呜,主子,那些膏药很贵的。

  冬天过去,树梢上第一枝新芽吐出青翠春意。

  草地在雪融间露出了原色,气候仍带些湿寒,但已经能让人卸下厚重的狐裘,以一身轻便迎向冬末春初。

  程府的制糖大工程也将在这个月底告一段落,然后账册上会进来一笔令全府眉开眼笑的钜款,主子们自是不会亏待府里下人,程府进帐丰硕,新年时赏给大伙的红包也比往年沉上许多。

  “才累了几个月,为什么我觉得像操劳了好几年?”

  偷得浮生半日闲,好不容易手上的搅糖棍换成了纸扇,鼻前镇日弥漫的糖香换成了屋外新鲜空气,这才让程吞银感觉到自己还像是个人,而不是一只累瘫的狗。

  程咬金很给面子地奉上香茶一杯,“辛苦你了,吞银。不过也因如此,制糖的步骤你己能驾轻就熟、独当一面,姐姐我也对你刮目相看喔。”

  这些一月来,生活随兴慵懒的吞银在糖仓里俨然己有让程府上下信服的能力,加上他和含玉都不愿让她太辛苦,所以总在她想帮忙时抢先一步将事情解决,害她都开始觉得自己满没用的。

  “我也觉得腰挺不起来了,大概是搅糖搅出了毛病。”一旁的程含玉也捧着空杯,佯装可怜兮兮地争宠。

  “含玉,你也做得非常棒噢。”程咬金毫不偏心,也帮程合玉斟满热茗,“看你们这样,我以后也有脸到地府去同爹娘说我将两个弟弟教导得好。”拎着绢帕在泛出感动泪滴的眼角轻轻一压,长姐如母的心境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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