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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尾声

  四凶聚首,只做坏事,不行善事。

  那日,四凶出手袭击天幕,被视为向神族宣战,何其的大逆不道,他们在神界众天人眼中,再记上一笔不可饶恕的恶行——但对于一整本罚恶册上全写满“坏坏坏坏”的凶兽来说,多一笔少一笔皆无关痛痒,他们的日子,同样悠哉。

  天庭大乱。

  通往天界的一万六千六百六十六阶神梯,被直接压缩成六阶,多跨两步就能到达,玉瑶池还直接被推挤到了圣殿旁边哩。

  天人们忙于整治被四凶弄乱的景致,当时阻止众仙出手制止四凶击天的仙尊拈胡轻笑,对此后果,乐观其成,或者该说,这结果,已然在它指节间预测出来。

  地界平空多出一大截空间,与天,拉得更远,空气,似乎变得更新鲜。

  天山,无法再支撑天幕,即便它再高,也托不着天。

  原先无可侵犯的至高地位,突然变得和旁侧小山没啥差别,充其量就是一座高了点的大山,如此而已。

  天山之神,月读,当年喊起来响当当的名号,如今也变得平易近人。

  “群山之首,曰天山,终年光明无夜,云雾涌生,为撑天之柱,邪气不侵、妖魔不入。其上多金、玉,华草茂盛。有兽焉,羽五彩,啼声亮,其状如鸡,名曰玄凤。灵江出焉,西流注于苍水,其中多珠贝、多蛟龙。神月读居之,出入皆有光,性慈悲——”

  一大群鼠精,又在洞穴里瞎起哄,瘦鼠精拈着鼠须,摇头晃脑。

  “天山才不是群山之首!”

  “天山也不是撑天之柱啦!”

  “天山早就有日出日落啦!”

  群起嘘之,吱吱声此起彼落。

  “天山现在好热闹!小妖小怪也能上天山去玩!”

  “天山开满漂亮的花!红的黄的紫的七彩的,好大一片哦!”

  “天山不再让人敬而远之!”

  “天山有美丽的天女啦!”

  “才不是天女,是凶兽!天山有凶兽!美丽的凶兽!”

  嘘声之后,是热烈的讨论,上回它们整批鼠儿带着松果,跑天山一趟,那座千万年来不容小妖物跨越半步的神山,景色优美,如诗如画,树上果实饱满甜美,涧里溪水清凉润喉,就连飞在山腰的鸟儿也比其它山里来得肥大健硕,重点是,天山有只容貌极美的凶兽穷奇,她光是慵懒的躺在花丛里午憩,也美得令人屏息。

  肥鼠精戴上染黑的黑须,以唾液在额心点一点,黏上小碎石,一步一娉婷,一步一摇曳,鼠臀左晃晃右摇摇,突地一个侧身卧躺,撩人地舞动手中那袭破红布。

  “美丽的凶兽!美丽的凶兽!”众鼠精欢呼。

  另一只上回扮天山之神被围殴的鼠精也粉墨登场,鼠爪撩拨rǔ白色果须,缓缓走近扮美丽凶兽的肥鼠精,忠实呈现当日见到的情况——

  两只鼠儿,嘴凑着嘴,啾啾啾啾。

  鼠精又吟起那歌谣——

  昔群山之首,曰天山,云雾涌生,曾为撑天之柱。其上多金、玉,华草茂盛。有兽焉,羽五彩,啼声亮,其状如鸡,名曰玄凤。灵江出焉,西流注于苍水,其中多珠贝、多蚊龙。

  神月读居之,出入皆有凶兽穷奇相伴,性慈悲——

  番外 [神 月读前卷]

  匀致的玲珑娇躯,如山峦凹凸起伏,rǔ房饱满坚挺,纤腰滑腻软绵,修长腿儿雪白如玉,丰盈红唇轻轻在耳边吐着芬芳馨香,葱白十指滑过胸口,它的撩拨点火,停留在它到过的每寸肌肤,嫩红色嘴唇里藏着一对可爱小虎牙,亮着珍珠色泽,当它顽皮地啃咬耳垂,又麻又痒的小小搔痛,显得微不足道。

  鬈着的黑发,好长好长地流泄开来,掩住巴掌大的小脸及赤裸身躯,隐隐约约,他看见光洁额心上有道小小的耀眼光芒在反射,丰唇边含有一抹媚笑,逼他吞咽下口腔内泛滥的唾。

  裸着的臂,交叠在他颈后,十指也不曾歇手,染着花红色的长指甲,轻耙过他的背脊,让他震颤,像百万只蚁爬过,搔痒着心、搔痒yù望。

  长而细的腿,跨在他腰际,若有,似无,挑战他的忍耐力。

  她是谁?

  为什么让他无法克制地将双掌及嘴唇印在她身上每一寸?

  为什么让他火热得好似要燃烧起来,身体绷得如此疼痛?

  当她安抚似地将嘴儿送到他唇边,他近乎饥渴地含住它,它好甜、好软,比蜜香,比云绵,勾引他深凿,而她,也像欢迎似地为他敞开一切,毫无保留。

  他仍旧不知道她是谁,即使两人的行径已经如此亲密放纵,肢体交缠着,互染体温与汗水。

  但她认识他,漂亮的嘴儿喊的全是他的名。

  他想问她是谁,强迫自己停下亲吻她的孟浪之举,想让嘴空出来问她名字,但他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他急于探索她的身躯,快意,欢愉,喟叹,如海潮席卷,他膜拜,崇敬,如吻神足地充满爱意,她每一寸芬芳,他吻得好珍惜,因为她是如此得之不易,如此令他眷恋……

  月读。她喊着,媚眸含波,既水灿,也迷蒙;既妖艳,也纯真。区区两字,摧毁掉他的冷静,他撷取了身下这具柔媚娇躯,以一个男人爱女人的方式,她弓起背脊,仰高细颈,脚趾蜷曲,攀附在他双臂上的十指深深陷入其间。

  美丽的女人,可爱的女人,教他心系的女人……

  她喘息着,娇嗓凌乱而急促。

  月读。月读。月读……一声又一声,她的叫喊,混着悦耳的铃铛,来自她的踝上,金色的铃,小巧成串,在翻云覆雨的狂欢奔驰之下,急急摇晃,清响玎玎。

  我爱你……

  他被自己的回应所惊醒,黑眸睁得圆大,微张的嘴气喘吁吁,好似就在刚才,他才经历一场最激烈的烈火欢爱。

  梦……

  春梦……

  他竟然作了一场春梦?!

  月读从木榻上坐直身,一头墨黑长发沾黏在薄薄汗湿的双颊,他伸手拭汗,左右两侧的小木榻里,三位师兄仍睡得香沉。

  他放轻动作,下榻,套鞋,步出微暗的寝房,往流泉那儿去,脑子里还残存着梦的片段,他甩头,想将不洁的思想和双颊的臊红甩掉,步入流泉之中,让冷凉的泉冲洗他的燠热。

  不曾哪,甫成修仙的他从不曾作过那样的梦,如此的放肆、如此的狂野。

  他的修行还不够,才会……

  “这么早便开始修练?”仙尊来到流泉旁的石上。

  “仙尊。”满身水湿的月读要起身行礼,仙尊示意他不用。

  “你已经修练得很勤快,何不同师兄们一样,睡饱了更有精气神?”

  “……不瞒仙尊,弟子又作梦了。”月读是个不擅说谎的孩子,十三岁的容貌,虽可见其稳重,却仍有浓浓稚气。

  “又是你之前梦见的天山倒塌、天坠地界,或是另一个天幕被打飞?”

  “不是……”有些难以启齿,月读颜面微红。“弟子犯了色戒,竟在夜里发了yín秽之梦。”虽然是在梦里,仍是修行大忌。

  “我说过,神是不会作梦,你眼中所见,是未来将会发生之事。”仙尊脸上完全没有愠色,仍是慈祥和蔼。

  “不可能……我不可能像梦里那般……”月读立即摇头否定。他不相信梦中之人是他,他的性子清浅,情绪更是内敛,那样炙热疯狂的感情,他不会有,也不该会有,绝不可能。

  “你是所有修仙中灵动最强的孩子,你所能掐算的未来,超过你所有师兄太多太多,有些未来远在千万年之后,你无法肯定它发生之日,但它以梦境显现在你眼前,你可以抗拒它,也可以改变它,但是,别急着否定它。”

  “这太荒谬,仙尊——”

  “孩子,它是你的未来,还是你的梦境,你总有一日会知道。”

  “是梦境。”年纪尚轻的月读还在坚持,青涩的少年,老成的口吻。

  仙尊呵呵直笑,不与他争辩。

  梦境?

  未来?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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