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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第五章

  柴天翼站着从房间窗口前看出去,米嘉莘带领着三个小家伙在花圃里挖土种菜,三胞胎不爱吃菜,她想了好几天,决定让他们亲自体验种莱的乐趣,如此一来,他们一定会爱吃自己种的菜。

  他对这个说法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不过她对小孩真的很有一套,她的提议,他当然举双手赞成。自己种莱也不错,可能大家都爱“有机蔬菜”,最近公司几个女职员也在视窗边种了一些不知什么名字的菜,虽然他是很怀疑那一小小的盆子里能长出几片叶子来。

  “同乐,不对,你把地瓜叶插反了。”

  “同乐,你把它的头插到土里了。”

  “然后它的屁股就翘起来晒太阳了,哈哈哈……”

  三个小家伙很无厘头的对话,却在前院制造出一阵欢乐笑声。

  他喜欢欢乐的气氛,人生苦短,每天快快乐乐过日子不是很好?

  “地瓜叶没有屁股!”被两个哥哥联手取笑,柴同乐发火了。

  她蹲在同乐身边,笑呵呵之余,细声地安慰他,模样像个……温柔的小妈妈。想起几天前他们在咖啡馆一起吃午餐,她甜声喊他“爹地”,那甜美嗓音至今仍甜在他心头。

  也因为那声“爹地”,他的行情直线下降。在公司秦主任的大力广播下,一夕之间,他从黄金单身汉降级成纯银单身汉,以前身边如果有十只蜜蜂围着他转,现在只剩少少的五只,甚至更少。

  这样的改变,他应该不太习惯才是,毕竟从幼稚园开始,他就习惯走到哪都有一堆女人围着他走,没有女人围绕他的世界就会变黑白不美妙,但是呢……他居然觉得宁静一点的生活也不赖,至少他可以多一点时间去……想她。

  相思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他明明和她住在同一个屋子每天都看见她,可是一到公司,那可怕的相思就会悄悄爬上心头,让他什么事都做不了,脑袋里只装了一个叫做米嘉莘的女人。

  好几次签公文,他下笔签的名字变成“米嘉莘”,几个主管错愕之余小心翼翼问他是不是改名了。

  还有在公司看到一些女职员,偶尔他也会脱口喊错她们的名字,不过她们听了很乐,都以为他这个新任总经理是个大好人来着,常常主动要帮她们“加薪”。

  “爹地,爹地在那里。”柴同力像发现外星人一样雀跃,兴奋地指着他。

  他咧着笑,向他们挥挥手,最后目光落在她身上,温柔地跟她相望——唉,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咦,干嘛跑了?

  真是的,在害羞什么呀她,他还想跟她演一出高塔上的王子和花园中的公主深情对望的戏码呢!

  这几天遇到他的人一定会很高兴,因为他的大拇指直挺挺地竖立,彷佛在称赞对方一般。

  其实,他也不是很乐意这么做,这一切的灾难,都要从王子从高塔内脱逃开始说起——

  话说,一早花园里的情景太温馨,温馨到他这个假爹地若不去参与,内心就会有比十盎司牛捧还厚的罪恶感,他一路寻找公主和三个不种玫瑰花种地瓜叶的小王子身影,终于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他们。

  三个小王子告诉公主,以前他们的母后常常带领他们在这棵树下野餐,公主听了想如法炮制,让三个小王子寻回美好回忆。

  树上有一根树枝大概被前一回的台风吹歪,要断不断,拉也拉不下,担心那根树枝会砸伤他们,他自告奋勇要锯断它,在工具间找到一把电锯,拿了马梯他慷慨赴“树”,树枝没锯下,倒是自己的大拇指差点就被锯掉。

  一切的前因后果就是如此这般,他在医院缝了好几针,三胞胎像“孝子”一样哭喊,“爹地你不要死!”

  后来确定他不会因为竖着一根大拇指到处称赞人就会死翘翘,三兄弟破涕为笑,还兴高采烈地欢欣鼓舞。唉,果然是小孩子!

  倒是她,从发现他锯到手直到医生说可以回家,她脸上的担忧没少过,为他而忧心,一整个令人窝心至极。

  搭了计程车回到家天已黑,在车上睡着的三只小猪被叫醒,一醒来,愕愕怔怔的三兄弟有志一同地哭喊,“爹地死了。”

  坐在前座的他,为了安抚三胞胎,回头竖着大拇指跟他们打招呼,“爹地没死,还是一级棒。”

  “对耶,爹地没死,爹地一级棒。”

  一阵欢欣若狂,接着惨事发生,三兄弟不约而同抓住他竖得直挺挺的“一级棒”,这比他们兴奋地咬他的翘臀痛上一百倍。

  “啊——”凄厉的惨叫声险些震破无辜的计程车司机耳膜。

  仰首痛喊,他不禁再度哀怨想着,大哥,我每年也只回国在家里住一两回,你就非得这么计较,留三个小恶魔来折磨我?

  虽然三个小家伙动不动就咬他屁股,还有昨晚大力握他拇指的痛处,让他恨得牙痒痒之余马上把他们归类到小恶魔那区去,可是,凭良心说,他们还是有可爱到当小天使的资禀,譬如昨晚临睡前,他们就说:“爹地受伤了,妈咪要跟爹地一起睡,才能照顾爹地。”

  他是不反对这个提议,也十二万分乐意配合。但“妈咪”却找借口推拖,说她怕压到爹地的手,不能跟爹地一起睡,折中的办法就是她暂时到二楼主卧室和三兄弟一起睡,“就近”照顾他。

  为什么他有种爽到三兄弟,“艰苦”到自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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