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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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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一年前潘家完全破败后,她、如芯及如芯娘三人便一道生活,而她也改口称细苑为娘,出来时,她们根本没有多少积蓄,潘家的财产也没有她们的份儿,于是她们只能将以前的几件首饰变卖,盖了现在的这间茅屋,总算是有了安身之所。 如芯自潘家的重重变故后终于坚强起来,同尘色一起照顾日益年长的母亲,生活虽然清贫,但也和乐融融,如果没有刘家父子干扰的话。 以前的潘家小姐无人敢招惹,但现在她们无钱无势,就总有那么一些个不怀好意的人千方百计地想打她们几个妇孺的主意,特别是尘色的美貌,总会给她们带来麻烦。说也奇怪,好像是老天爷照顾她们,生活虽有惊,却无多少险,那些欺负他们的人,总有因为一些“意外”而无暇再上门找她们麻烦。 这天也是。按理说,刘坚早该带着家丁上门收钱的,可是尘色等了近一天,都没看见刘家人。而如芯回来,却带回刘坚头晚在妓院同人争一个粉头而被打折双腿的事。 “刘老爷气得不得了,直说要找到凶手。不过啊,听别人说那个与刘坚争女人的醉汉是一个外乡人,力气大得不得了,站起来像小山似的,现在恐怕早就跑出重庆府远走高飞了,还轮到那些脓胞官差去抓人吗?”如芯收拾着晾干的衣服,边笑着对尘色说。而尘色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沉思。 细苑和如芯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可她却老早就觉得这并不寻常。 事事哪有这样巧的?可没见老天爷对人人都这样好。她们有麻烦,麻烦就会自动解除?她才不信。可是,又有谁为她们做这一切呢?目的又是什么呢? 心里不是没有答案。如果做这一切都不是出于恶意,那么会这样做的只有一个人:闻京武。 潘家的其他人是不可能为她们做点什么的,人人自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顾得了她们。除去潘家人,当然还有一个人……可是尘色断定,一定不会是他。如果说那人会对她做点什么,也一定是报仇而不是其他。所以,这个动不动就要人双腿的冷血残酷之人,一定不是他,不是! 可是,闻京武又是为什么呢? 想得头都大了,还是不能找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尘色摇摇头。 “……姐,刘家暂时不能横行霸道了吧?这一带的人都可以过几天舒心日子了。”如芯没有发现尘色的心不在焉,几自说着。 尘色只是笑笑,忽然说:“妈的咳嗽这两日似乎好些了,我明日再去抓帖药,刚好刘家不能来收钱,抓了药以后我再去买只鸡炖上给妈好好补补。” 如芯看着她,“不光是娘得补,你也得补补。你看你,这几日为筹刘家的钱忙上忙下,人都瘦了。” 尘色笑笑,“我还年轻,没什么关系,妈不同,你没见平时她总是趁你我不注意时少吃菜,有点好的也留给我们吗? “姐,”如芯叫她,“如果没有你,我和娘该怎么办?”她深深感激这个姐姐,总是一次次将她救起,包括姐姐视若生命的儿子,也为了她牺牲放弃。想起潘令,如芯叹息了,“……要是今儿还在人世,恐怕都已娶妻生子了吧。” 闻此言,尘色茫然抬起头来。是啊,今儿……也该有二十二了吧?怕是连父亲都当了。 她相信,闻京武一定会照顾他,教导他,让他好好做一番事业。如果令儿还在她身边,肯定得不到应有的帮助和指导,更不会有开阔的眼界和发展的空间,所以,她对当初的决定,永远都不后悔。 就算没有晓玲和最严的托付,她也一定会为令儿的幸福尽最大努力,哪怕让她承受几十年的思念和牵挂。 只因,她是如此、如此爱他呵…… 比任何人都要爱。 所以,她舍得放手, 卷开衣袖,右手手臂上,有一圈浅浅的牙印月n是当年他在她手上留下的印记,真是傻孩子,就算没有这个,她也不可能有将他遗忘的一天。 只是,他将永远下会知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苗之秀再一次叹气。此刻,他和沙天捷坐在;临街二楼的一间饭馆,楼下是一对夫妻在吵架。 沙天捷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什么,” 苗之秀一指,“看到没有哪在吵架的两口子,一个瘦得跟皮猴儿似的,一个胖得像座山,这两副尊容不但好意思出门来在外面现眼,满嘴的脏话更是让人不敢领教。我说,这重庆人怎么喜欢动不动就问候别人老妈?嘿嘿,瞧,居然还打上了一哼广他摇头再摇头。 这个问题沙大捷却是没办法回答他的。不过苗之秀说的倒是事实,重庆男子豪爽义气,但性格相当火爆,而女人家多数也不逊色、有了矛盾,先是“你他×的”“×儿子”“×你先人板板”地对骂,而且是女人骂得比男人还毒,绝不惮于把对方的十八代祖宗一路问候上去。男人骂不过了,便气得脸红脖子粗,但日拙手却不会拙,于是出手,最后演变成对打。好笑的是女人打不过,还要在地上边骂边撒泼,并且不用旁边人劝,第二日起床后两口子便该干吗干吗,照样过日子,然后十天半月再重新在街上演同一出。 “我就弄不明白,这样的地方,居然也会养出那样一个标致优雅的人来,”苗之秀托着头叹。 这句话,却像是勾起了沙天捷的心思。苗之秀看着眺望远方默不出声的沙天捷,不禁疑惑发问:”“你到底是怎么啦?我发觉你到了这个鬼地方以后总是神游太虚,”他压低声音,““老实说,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你的旧爱?” 沙天捷闻言回神,他看向一脸促狭的苗之秀,只是淡淡一笑,喝一口酒,“旧爱?”以前爱过,现在不爱……也算是吧。所以,这几日他都没有再兴起去看她的念头。 “咦,咦?”苗之秀意外之极,“你承认I?” “承认什么?”打太极一向是沙天捷的拿手好戏。 苗之秀哼了一哼,“管你什么旧爱不旧爱,你以为我稀罕知道吗?” 的确是很稀罕。 连日堂、日常在一旁都看出来,只是不好说什么。而沙天捷则又淡淡一笑。 “笑什么笑?”他只有一点点不高兴,一点点而已,“我才懒得跟你们这些庸俗之人一般见识。你的新欢旧爱都与我无关,等会儿我就去找我的心上人,你们只要到时候不眼红就成了!”对了,就这么办!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他心目中的美人,怎么能就此放弃水不再见?那样的话老来他一定会把自己给骂死。 “那,你的心上人到底姓甚名谁,芳龄几何?你知道人家住在哪里吗?”不是沙天捷好奇,而是苗之秀这两天总会在他耳边提十次以上那位美人、说实在的,他这位苗忙一向以挑剔出名,他还真怕他这样挑下去会打一辈子光棍,还好还好,这次看来似乎真是红骛星动了。 名字?年纪?苗之秀傻住。对呀,他什么也不知道啊, 沙天捷也看出来,“你居然没问过?” “嘿嘿……”苗之秀看向他,“我当时着急……忘了你,帮帮我行不行?”他讨好似的说,谁让沙天捷一向神通广大,他还没见过什么事难得了他的。 沙天捷苦笑摇头,“我不服你都不行。” 苗之秀知道他是答应了。 “如此我先谢啦!他眉开眼笑一拱手。嗯……“她呢,说不清楚是何年纪……” “等等,”沙天捷皱眉打断他,“什么叫做‘说不清楚是何年纪’?” 苗之秀瞪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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