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生活有点甜(30)_季可蔷

三十

　　早餐桌上，气氛诡谲。

　　扬扬专心吃着他的果酱海绵宝宝吐司，喝着鲜甜的牛奶，而他的爸爸妈妈虽然也各自喝咖啡、吃烤吐司，眼神却时不时就要碰撞一番，偏偏一个看，另一个就躲，好两个小学生在闹别扭。

　　还是害羞了啊！

　　杜凌云心下暗暗叹息，看着妻子脸红红，明眸闪烁，怎么也不敢多看自己一眼，真心觉得可爱又无奈。

　　可是又不像在生气，更像是某种撒娇，教他一个大男人整颗心都软软的，真想现在就将她抱在怀里，轻怜蜜爱。

　　“咳！”杜凌云咳嗽两声，拍拍扬扬，决定从儿子身上下手来缓和气氛。

　　“扬扬啊，爸爸今天要上班，不能陪你出去玩，等过两天，爸爸再请几天假，带你和妈出国旅行好不好？”

　　话虽是跟儿子说，杜凌云视线却是往程雨身上飘移。

　　“出国旅行？好啊好啊！”扬扬兴地拍手。“扬扬要去，妈妈也去。”

　　程雨见孩子毫不掩饰地开心，也觉得高兴，却是故作傲娇，横睨孩子的爸爸一眼。

　　“你确定可以请假吗？你那么忙。”

　　“当然可以，就算是铁打的机器也需要轮休，何况我还有十几天的特休，公司不会不给假。”杜凌云恳切地保证。“你想去哪儿玩？”

　　程雨没有回答，转头问扬扬。“扬扬来决定吧！你想去哪里玩？”

　　扬扬眼神亮晶晶，立刻表态。“扬扬想去迪斯尼乐园，迪斯尼乐园有哈利波特！”

　　“咳！哈利波特在环球影城，不在迪斯尼乐园喔。”程雨好心地提醒。

　　扬扬愣。“那里也是游乐园吗？”

　　“嗯，也是啦。”

　　“是就好，我要去。”

　　杜凌云剑眉一挑。“你说去就去啊？你真的知道谁是哈利波特吗？”

　　“嗯嗯，妈妈跟我说过，”扬扬用力点头。“妈妈说，我现在还看不懂哈利波特的故事书，等再长大一点点再看。”

　　“我看要等你看懂哈利波特，要长大很多很多点才可以。”杜凌云故意逗儿子。

　　“才不用呢！”扬扬不服气。“妈妈说扬扬很聪明的，很快就能学会很多字，看懂很多书。”

　　“最好是。”杜凌云不给儿子面子。

　　“爸爸！”扬扬气坏了，转头跟妈妈告状。“妈妈你看，爸爸好坏！”

　　这孩子嘟着小嘴的模样真可爱！

　　“对啊，爸爸坏坏，我们不理他。”程雨忍不住伸手捏他软软肉肉的脸颊，接着又连续亲了好几下。

　　有那么一瞬间，杜凌云真希望自己是儿子脸上的肉肉，就可以跟老婆的玉手和香唇来个亲密接触了。

　　一家和乐融融，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杜凌云接起电话，半晌，脸色陡变。

　　程雨寒觉他不对劲，低声在一旁问，“怎么了？”

　　“我妈入院了！”

　　接到医院通知的电话，杜凌云立刻向公司请假，程雨也快手快脚地为一家三口收拾好行李，牵着扬扬一起坐上杜凌云的车。

　　途中，杜凌云才跟她解释，自己小时候是在南部乡下长大的，家里以种田为生，直到上大学时，他才独自负笈北上。就在他婚后不久，父亲因病过世，他原本想将母亲接来台北，可是老人家坚决不肯。

　　“我妈说她在乡下住习惯了，那边左邻右舍彼此都熟悉，可以互相照应，没必要过来打扰我们，而且……”

　　杜凌云没有说下去，但程雨猜得出来，八成是之前简蓝希也不愿跟婆婆一起住，所以他这个做儿子的才没有继续坚持。

　　她看着男人皱眉担忧的表情，禁不住为他感到心疼。

　　数小时后，他们赶到医院，杜母是因为昨天深夜起床时忽然感到晕眩，在家里客厅摔倒，脚踝因而骨折，痛到爬不起来，勉强打电话向邻居求救，对方才帮忙紧急送医。

　　急诊医生评估她必须开刀，立刻安排她动手术。本来邻居婶婶当下就要通知他，被杜母阻止，说是深更半夜不想吵到儿子家人。

　　等杜凌云接到消息时，杜母已经送进开刀房，而当他带着妻儿赶过来时，杜母已经动完手术。

　　他对邻居婶婶千恩万谢，对方说，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这没什么，还说要回去抓只老母鸡炖一锅鸡汤，到时拿来医院给他妈补一补。

　　送走热心的邻居婶姊后，杜凌云拉了椅子在母亲病床前坐下，杜母正睡着，脸色苍白而憔悴，身子清瘦不少。

　　他看得忍不住心疼，一股闷气堵在胸臆。

　　他埋怨母亲在骨折送医时，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他可是她亲生儿子，她何必如此客气？

　　可是他最责怪的，是自己。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已经错过了在父亲年迈时承欢膝下，难道连妈妈也不能好好孝顺？

　　“妈，我对不起你……”他喃喃自责。

　　程雨在一旁哄扬扬坐好，让他拿出画本安静地画画，扬扬十分乖巧地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吵不闹。

　　她欣慰地拍拍扬扬的头，转身望向杜凌云，见他身影落寞，一阵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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