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季可蔷 > 新娘不缺席 | 上页 下页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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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几秒后,顾元礼似乎满意了,佣人送上简单的茶点,他邀请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你们先坐坐吧!”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后,邵芷涵站起身,“我去厨房看看。”她顿了顿,“元玺,你也过来吧!我准备了波士顿龙虾,你来帮忙弄这一道菜。” “有波士顿龙虾?”顾元玺眼眸一亮。“好,我来弄道酒酿龙虾吧!”他兴奋地摩拳擦掌。 程以萱讶异地看着他。“你会?”那可是高级餐厅才会出现的料理啊! 他但笑不语。 “别小看他,以萱。”倒是邵芷涵替他开口,“元玺是美食家,又爱自己动手,日本料理、法国料理,都难不倒他呢!” 呵~~原来他是烹饪高手,怪不得昨晚对她准备的晚餐看不上眼了。 她睇他,眼神微含娇瞋。 他看出了她的怨,朗声一笑,侧头在她耳畔低语:“没办法啊,昨晚你是最可口的嘛!” 她闻言,脸颊瞬间染红,还没来得及骂他,他已抢先站起身,朝她一眨眼。 “总之你等着吃好料吧,以萱。”语毕,他转身随大嫂走进厨房。 她瞪着他潇洒的背影,又气又无奈,想起昨夜的缠绵,樱唇又禁不住浅浅扬起。 “要再喝点茶吗?”顾元礼忽问。 “啊?”她这才回神,看向顾元礼,后者也正盯着她,眼神深沉,她一怔,下意识端出面对记者的招牌微笑,“好的,谢谢你。” 顾元礼为她斟茶,递给她,她捧起,慢慢啜饮。 “你太太……芷涵看起来很贤慧,很有古典美。” 听她称赞,顾元礼嘴角一扬,淡淡地微笑,“她以前是卖花的,开了间小花店。” 开花店?程以萱好奇地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那时候她在我工作的附近开店,有一天我醉了,经过她的店,幸亏她照顾我。” “你醉了?”程以萱不可思议。 这么自信稳重的一个大男人,也会喝得醉醺醺在路上走? 看出她的疑问,顾元礼自嘲勾唇,“那时候工作不太顺遂,老觉得生活无趣,那天是陪客户应酬,多喝了一点。” “是她开解你的吗?” “嗯,她很懂我。”顾元礼点头,温柔的神态满是爱意。 “因为她只是平凡人家的女儿,爸爸不准我娶她,所以我们只好偷偷在国外结婚,一直到生了儿子后,我才带着她回家。”顾元礼说,想起那段苦恋的日子,不觉有些恍神。“爸爸起先还是很生气,后来是妈妈帮着劝他,他才真正接受了芷涵。” 程以萱听着,怔了。 这位顾家意气风发的长公子,京信未来的接班人,媒体的宠儿,原来在感情路上,也曾躲躲藏藏。 “虽然爸爸最后是接受了我的婚姻,不过他内心里还是免不了失望的,所以他后来把希望转向元玺,希望他能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说到这儿,顾元礼深深望着她。“你很符合我父亲的期望。” 她听见这话,一点也不高兴,脸色反而刷白。 难道元玺是因为她的家世,才决定娶她吗? “不是的,你误会了。”仿佛看出她的困扰,顾元礼温文地微笑,“如果元玺会因为家世娶一个女人,那他早该结婚了,他之所以拖到今天,就是因为他心中的真命天女还没出现。” 真命天女?程以萱发楞。 “坦白说,我很惊讶元玺会做出当众吻你那种事。他个性一向是我们家几个孩子里最冷静内敛的,从小就这样,很少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点程以萱很认同。她也常常感觉很难窥透顾元玺的心思,就连在最激情的时候,他似乎也有所保留。 “……所以他会因为你那样昏了头,我想,他一定非常爱你。” 程以萱脸颊更烫了,心跳怦然。他真的很爱她吗? “他为了你,甚至可以跟爸爸顶嘴。” 他跟顾伯伯顶嘴? 程以萱不可思议地看向顾元礼,消化这令她震惊的消息。“可是我听说顾伯伯管你们很严啊,元玺还说,在你们家,顾伯伯的话就是圣旨。” “没错,在我们家,我爸的话就是圣旨。”顾元礼严肃地说,“可是那天元玺为了你,还是不惜跟他吵架。” “为什么?”她惶然。 “因为钰华的事。”他解释,“我爸爸不明白,为什么你都已经决定嫁给元玺了,还坚持要跟他争经营权?他骂元玺连个女人都管不住,不像个男人。” “顾伯伯这么骂他?”她咬唇,心口抽疼。 “没错。”顾元礼富含深意地点头。“可是元玺却坚持这是他跟你之间的承诺,这件事你们要公平竞争。” “那顾伯伯怎么说?” “他要元玺最好不要失败,否则这辈子别想再进顾家门。” 这么严重?程以萱一震,不仅脸色苍白,连唇色也白了,唇瓣还微微发颤。 她猜想过顾伯伯对她执意与元玺打这一仗会感到不高兴,但没料到他反应这么激烈,甚至要将儿子逐出家门。 “我弟弟这辈子,都在寻求我父亲的认可。”顾元礼幽然道,“从小到大,所有家族长辈都把注意力放我身上,尤其爸爸,一直细心栽培我,从小就把我视为他的接班人来培养,相反地,元玺很少得到他的关心。送我们到日本读书的时候,爸爸也只是把我叫进房里,告诫我要学着担起责任,要学会独立自主,至于元玺,他一句话也没说。” 一句话也没说?程以萱难以置信。孩子要出远门了,做父母的至少要说几句鼓励或关怀的话啊! “顾伯伯怎能这样偏心?”她失声喊,为顾元玺抱不平。 “其实,爸爸也不是不关心元玺,只是他认为,我是哥哥,自然要照顾好弟弟。如果元玺出了什么事,就是我不好,所以他叮咛我,却不叮咛元玺。” “可是爱之深,责之切,顾伯伯叮咛你,是因为对你有重大期望,他什么都不跟元玺说,难道不是表示他不那么爱这个孩子吗?”程以萱掩不住激动,“我不能认同他这种不平衡的教育方式,他是在无形中伤害元玺!如果我是他,一定会非常非常伤心的……” 她蓦地一顿,忆起她和父亲大吵那一晚,他赶来安慰她。 他说,他明白她的痛苦。 他说,他明白她很想向父亲证明自己。 他说,其实她跟他一样。 可是当她反问他时,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淡淡地笑,笑得那么云淡风轻。 她的元玺啊……她心疼地想着,眼眶慢慢泛红,蒙眬的眸仿佛看见一个安静的小男孩,他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乖乖地看书,没有人知道他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田里悄悄埋着某种渴望的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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