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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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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在看着他清澈而惆怅的眼瞳时,也慢慢懂了。 在排山倒海的后悔中,她恍然领悟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便是错过了,再无法挽回。 她已经错过他了,失去他了,如今的他,再不是从前与她深深相爱的那个男人。 不是因为她的胸部,不是因为他嫌弃她不是个完完全全的女人,而是因为有什么关键的东西变了,而她无力挽回这样的变化。 怪只怪她当初做出那样的决定,主动切断了与他的关系。 所以她怎能要求一切不变?她怎能要求两年后,他的人与心还一如既往? “既然……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答应娶我?”她哽咽问,“既然已经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高兴吗?我不要你同情我,不要你勉强跟我在一起!” “……对不起,小兰。” “不要说对不起,你又没错!”她尖声喊,眼泪如流水狂泄,“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做错了决定,是我自己……造成了这种结果。” 如果那时候她不选择逃避,如果那时候她能勇敢地面对自己的病,面对他,那么今天这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了? 他不会经历那巨大的痛苦,不会心死,也不会因为另一个女人而获得重生。 他不会……爱上韩恋梅── “是我错了。”她心伤地呢喃。 谁让她因为一时的怯懦,做错了选择? 无可挽回了。那曾经缱绻缠绵的情爱,终究已是过往云烟。 仿佛一世纪之久,两个人只是怔然站在原地,苦涩而无奈地对望。然后,胡蝶兰抢过沈修篁一直捏在手中的戒指,打开窗扉,随手往窗外澄蓝的天空抛去。 钻戒,在朗朗晴日映照下,划出一道璀璨锐利的拋物线,精准无情地刺痛了两人的眼。 深夜的淡水河,流光潋滟,妩媚中笼着清淡忧愁。 水银灯下,沈修篁与两个好友倚着木造围栏,一面喝酒,一面望着天上水面两个彼此相对,却又截然不同的月亮。 天上那个,澄澈晴朗,自信地绽着温润光辉;水面这个,却是幽婉朦胧,随波楚楚摇荡。 沈修篁看着,不觉有些痴了。 今晚,是十五夜呢,明月圆圆满满。不知道远在异乡的她,是否也和他一样,正遥望着…… “你跟小兰,真的已经分手了吗?”白礼熙低沉的问话悠然拂过他耳畔。 他定了定神,迎向两个好友充满关怀的眼,默默点了点头。 “昨天你们临时取消婚礼,真的吓了我一跳。”卓尔春接口,“本来还以为只是闹别扭,没想到──” 真的分手了。 沈修篁明白好友要说什么,涩涩扬起嘴角。“是她主动决定的。”他顿了顿,叹息,“她知道了恋梅的存在,也知道我爱着她,所以主动决定退出。” “她真勇敢。”白礼熙感慨。 “是啊。”他漫应,又是微微苦笑。 相较于两个女人勇敢的选择,他优柔寡断的态度更显得懦弱。 “别这么想,不能怪你。”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白礼熙安慰他,“虽然你爱着恋梅,可小兰需要你,你当然没法选择。” “唯一的办法就是小兰主动退出了。”卓尔春也如此认为。 也许是这样吧。但他总觉得,他可以做得更好一些。如今这状况,他等于同时伤了两个女人,同时辜负了她们。 可笑啊! 他摇摇头,嘴角噙起浓浓自嘲,仰起头,一口气饮下了半罐啤酒。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白礼熙问。 他没说话,定定看了天上圆月好一会儿,“……去找她。” “找谁?恋梅吗?” “嗯。”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沈修篁摇头,“我只知道她参加了一个慈善医疗团,到南美去了,同行的人还有李京俊。”他涩声道,忆起自己乍闻此消息时内心的震撼。“医院说他们行踪不定,不清楚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那你还要去找她?怎么找啊?”白礼熙扬眉,“她不是只去一年吗?干脆等她回来再说好了。” “不行,我必须马上就去。”他坚持,“等她回来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白礼熙与卓尔春相互交换一眼,不明白他的急切。 “因为一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沈修篁低声道,使劲捏扁了手中的啤酒罐,“我不能冒这个险。” 要追回她,只能趁现在,拖得愈久,变数愈大。 何况与她同行的人还有那个关心她照顾她的学长呢,他如何能有把握这一年她的心不会改变? 拿时间作赌注的人,若不是太自以为是,便是太愚蠢痴傻。 他赌不起。 “我已经跟公司请假了,这两天就出发。”沈修篁说,湛眸闪着坚定光芒,“只要知道他们第一站到哪里,总有些蛛丝马迹可以让我追查下去。” “是吗?”见他毫不犹豫的神态,其他两个男人忍不住都微笑了。 站在好友的立场,他们衷心祝福他,更期盼他勇敢能找回属于自己的幸福。 纵使,那也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秘鲁,帕米村。 夕阳西斜,橙紫色的霞光朦胧洒落这座位于亚马逊河岸的村落。 是归家的时候了。出门在外的村民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踏着暮色往家里缓缓行去,一路笑语呢喃。 河面上,一叶独木舟顺流而来,穿木过花,终于靠上岸。 在船夫的帮忙下,韩恋梅与李京俊背着医疗箱,慢慢下了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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