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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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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魏元朗懊恼地磨牙,踉舱地爬起来,拍拍染上灰尘的手。经她这么一笑,他更不服气了,决心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溜直排轮。 于是接下来两个小时,就看一个大男人惨痛表演各种别出心裁的摔跤秀。 向晚虹浅弯唇,笑睇他狼狈的身影,看着他一次次地跌倒,又一次次地爬起来,不知怎地,她的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她知道,每一次摔倒,伤的不只是他的身体,更有他男性的尊严,那些嚣张的青少年经过时抛给他的嘲弄眼神,肯定很令他难堪。 可他没退缩,仍是勇敢尝试。 他究竟想证明什么呢? 她心弦一紧,优雅地回了个圈,在他面前停定。“魏元朗,你很强。” “强什么?”他不以为然地横她一眼。“我溜得糟透了!”只差没成为全公园众人围观的笑柄了。 “你确实溜得不太好,我看你平衡神经好像比一般人差吧?”她浅笑着谐谑。 “那你还说我很强?”他更恼了。 你强在不怕摔,不怕丢脸。 她偷偷微笑,陪着他溜了一段,忽问:“要不要来比赛?” “现在?”他溜得还很不成样呢! “比谁先溜到那棵树下。”她指向前方一株开满一片晶莹白雪的流苏树。“我先让你一分钟。” 让他一分钟?这女孩果然很瞧不起他!魏元朗凛眉。 “快啊!”她催促。 他只得深吸一口气,往前迈步,身躯如企鹅摇摆,却也勉强前进着,清风拂过耳畔,卷成一道连绵不绝的禅意鸣响。 他听着,忽然觉得……挺痛快的,跟他慢跑时听见的风动不同,却一样清朗悦耳。 不一会儿,身后一串轮响轻巧地追过来,他知道是她来了,她溜冰的美姿好似莎士比亚戏剧里跳舞的森林精灵,他远远及不上。 但至少在竞速方面,他不能输,而且她还让了足足一分钟。 他发起狠,催动足下速度。 “溜得不错喔!”她扬声称让。 他有些赧然。她能不能不要那么夸张?一下称赞他强,一下又说他溜得好,他都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变成一个时时需要老师认同的小学生了! 他更加催速。 “小心!你溜太快了!”她惊呼,在他身子往前倾倒前追上来,抱住他的腰,不料他前进的冲力太大,她抵挡不了,人没护住,反而与他一起摔成一团。 魏元朗见情况不妙,赶在落地前巧妙地旋身,自愿当她的肉垫。 她趴在他身上,娇软的身子教他密密地圈在怀里,毫发无伤。 “你还好吧?是不是摔得很痛?”她扬起苍白的脸蛋,焦急地问。 “还好,不会很痛。”只是骨头快散了。他默默在心底补充。 “不好意思,本来想救你的,没想到反而害你摔得更惨。”她歉疚不已,柔腻的小手下意识地掇拾他额前碎裂的汗滴。 他胸膛一震——她不觉得这样的举动太过亲密了吗? 她感受到他强悍的心跳,也愣住,这才惊觉两人纠缠不清的肢体很暧味,而他频频呼向她鼻尖的男性气息太性感。 两瓣粉嫩的颊叶,羞窘地染红。 他看着,眼神蓦地深沉,遭他视线囚住,她目光更迷离。 相对两无言。 时光,在魅惑的氛围里黏腻地凝住,不愿往前,也无法后退,踯局着,迟疑着,与两枚急促跳动的心脏相互呼应。 终于,他沙哑地扬嗓——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起来?” §第四章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起来? 讨厌!他那句问话是什么意思? 向晚虹烦闷地想,俏脸一阵红一阵白,变化万千。 她真的闷坏了,这几日老困在他那句话里,彷佛余音绕梁,不绝于耳,教她不停地、不停地回想,然后杀死一大片脑细胞去思量话中涵义。 他以为她是故意赖在他怀里不起来吗?在他心中,她那么厚颜无耻? 他还在问话里加了“到底”两字,就好像……好像怀疑她会赖上一辈子似的…… 他以为他是谁啊?万人迷吗?他以为一票女人喜欢他、爱慕他,她就非得是其中一位? 他真以为她喜欢他吗? 问题是,她似乎……真的有点喜欢他,要不为何与他四目交接时:心跳会怦怦、怦怦、怦怦,一声声从她胸口震到耳畔? 难道…… “向小晚!你发什么呆啊?!”一道不耐烦的声嗓将她从粉红恋梦里拖回现实。 她眨眨眼,无辜地望着一手抓剧本,另一手执导演筒,浓眉大眼揪成一团,表情显得很抓狂的高个儿男人。“哈,小白。”心虚地唤了一声。“什么事啊?” “还问我什么事?”小白小名很宠物,厉声咆哮的气势却一点也不宠物。“要排演了排演了!你还作什么白日梦?快给我回魂!” “是!”向晚虹清朗地应声,急忙从角落起身,跳上舞台。 难得的周末,其他人是去逛街吃饭看电影,从事各种娱乐活动,她却是窝在剧团练习室里,跟一群热爱戏剧的伙伴一起彩排即将公演的新戏。 练习室是租来的,空间狭窄,空气又差,排练一整天下来,大伙儿都有些心浮气躁,何况最近剧团财务颇为困窘,若是这次新戏公演票房不好,说不定剧团就得被迫解散,大家各自劳燕分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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