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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阁网 > 季可蔷 > 不是不结婚 | 上页 下页


  “有,我在听。”他淡淡安抚,但同时也撂下话。“不过你今天只有二十分钟。”

  “我知道,总经理的钟点是很宝贵的。”她半嘲讽。“没关系,只要你肯听我说,二十分钟就够了。”

  “你说吧。”魏元朗在沙发上落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静心听,偶尔给些建议,虽然明知这些建议她永远不会真正听进去。

  或许在受伤的当下,女人会恨恨地武装起自己,但只要爱情一来敲门,她们又会昏傻了,急着弃械投降。

  所以魏元朗已经放弃拯救这些总是一错再错的女性友人,理性是说服不了她们的,她们需要感性的支持。

  这么说来,好像跟那天向晚虹说的有些相似?

  当好姊妹来抱怨男友时,她们并不是真的想一脚踢开那男人,只是需要有人听自己诉苦。

  也就是说,他现在的功能等于女人的姊妹淘?魏元朗幽默地对自己微笑。

  “……唉,元朗,你说的没错,我真是傻!”女性友人难得理性地自责。“我不该爱上那种男人的。”

  “是啊。”这点他绝对同意。

  “都是你啦!谁教你当初不肯答应人家的追求?”她忽然对他发娇嗔。“你是在《-厶什么啊?到现在也不交个女朋友,这么怕谈恋爱喔?”

  如果对象是她,他的确怕。“怎样?心情好多了吗?”意思是,他可以挂电话了吗?

  “奸啦!饶了你。”一股脑儿地发泄过后,她甘愿多了。“拜拜!”

  他搁下手机,才刚进厨房取出烤好的披萨,门铃又叮咚作响。

  今晚是怎么了?就不能让他好好清静片刻吗?

  魏元朗无奈地叹息,前去应门,大门拉开,映入眼底的俏丽倩影令他蓦地心神一震,完全不敢置信——

  “向晚虹!怎么又是你?”

  站在门口的向晚虹同样震惊不已。她是跟姊姊确认过后,才发现自己一直将明信片寄错地方,循记忆中的地址来找,没料到屋主竟然就是魏元朗。

  “原来你住在这儿?好巧!”她觉得不可思议。

  魏元朗却以为她装无辜,气恼地揪拢眉苇。“你跟踪我回来?”

  “我哪有!”她喊冤。“你刚刚不是亲自把我拎回家吗?”

  “那你怎会知道我住这儿?你该不是调阅公司人事资料吧?”难道她已经发现他就是“翔飞”的总经理了?他神色不定。

  向晚虹观察他不善的表情,约略猜到他的心思,嘲弄地耸耸肩。“我一个小小行政秘书,哪有权限‘调阅’高阶主管的人事资料啊?你用‘偷看’这个词会不会比较好一点?”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朝他眨呀眨的。

  他脸色一变。“你真的偷看?”

  控诉般的语气惹恼了她,忍不住反驳:“我没那么卑鄙好吗?”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质问。

  “你说呢?”她偏不解释,跟他杠上了。

  他阴郁地注视她。“向晚虹,我没心情跟你玩,我警告你,不许再有这种行为了,否则我可以控告你骚扰。”

  “你说什么行为?我不懂。”她装傻。

  他凛息,下颔紧绷,眼神阴晴不定,半晌,才深沉扬嗓。“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什么?!”她愣住。

  “你喜欢我,所以才会这样纠缠我,对吧?”这是最合理的推测,他只是一直不愿点破伤害她,但她今日直接找上门来的举动,实在太越界了。

  “你——”向晚虹瞠目结舌,好想将他这番侮辱人的问话原封下动地掷回他傲慢的嘴里,但她忍住了,刻意扬起下颔,比他还嚣张。“如果是,又怎样呢?”

  魏元朗眯起眼。“我不可能喜欢你。”

  “喔?”秀眉一挑。看得出来他正试着冷静下来,纡尊降贵地以年长者的口气劝告她。

  “你听着,我们两个根本不合,你太年轻,太率性,而我又——”他蓦地顿住,目光更黯淡。

  “你怎样?太老?太古板?”她理解到他想说什么,胸口怒焰乍熄,好玩地弯唇。他不骄傲,也不高高在上,他只是……太认真了,跟她很不一样。“魏元朗,你真有趣。”

  他抿唇。“你果然知道我是谁了。”

  “从你那天要我叫你小魏,我就知道了。”她坦承。“其实,我最近会这样闹你,有一半原因也是因为你不肯坦白跟我表明真实身分。”另一半原因却很复杂,连她自己也弄不清。

  “我只是不想……”

  “不想怎样?”她揶揄地接口。“不想我知道你总经理的身分,就抱着麻雀变凤凰的心理,跟你那些仰慕者一样,想尽办法接近你?”

  魏元朗瞪她。“我承认,我的确这么想过,不过最主要的是……”他顿了顿,仿佛很不容易把真心话挤出口。“你不是说过想跟我当朋友吗?知道我是总经理后,我们还做得成朋友吗?”

  这么说,他想跟她做朋友?

  向晚虹凝睇他,笑容如枝头春樱,娇俏地开了三分。“为什么做不成?我从来不在乎什么身分地位。”

  他无言,良久,自嘲地摇头。“我早该料到的。”

  “所以,这是给你的小小惩罚。”她俏皮地抬高手,拍拍他浑厚的肩头。“我告诉你实话吧,其实我是来拿之前寄错的明信片,我并不晓得住这儿的人就是你,这次真的纯粹是巧合。”

  他愕然。“原来那些明信片是你寄的?你就是小晚?”

  “没错,本来我以为是我去的地方邮政系统太落后,才会寄丢明信片,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一直记错我姊家的住址,明信片才会寄到你这边来。”

  他笑了,对这一切阴错阳差感到有趣。世间事,原来可以如此奇妙。他打量她,如此纤瘦的女孩,却不怕孤身在异国流浪,他佩服她的勇气。

  “原来你就是那个迷糊蛋啊!”

  “你尽管笑我吧!”她扮了个鬼脸,回敬他的调侃。“人生迷糊一点并不是坏事——郑板桥不是说过吗?‘难得糊涂’,我可是奉行这四字箴言。”

  “你只是为自己的迷糊找借口。”他不给她面子。

  她嘟嘴。“总之,明信片可以还给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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