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季可蔷 > 魔王的女人 | 上页 下页


  江雨燕淡淡抿唇,面对胡丽盈的指责,她一点也不觉得对方多管闲事,反而很意外一个美术老师,竟如此关心学生的家庭。

  “小莉!小莉你在哪里?快过来妈妈这里!”茶水间外,传来女人凄厉的叫唤。

  胡丽盈想带小莉出去,江雨燕却摇手阻止。“你现在把这个小女生带出去,让她亲眼见到爸爸妈妈是怎么卑躬屈膝,利用她来向人求情,只会伤害她幼小的心灵。”

  “可是……”

  “相信我,这一招对我们总经理不管用。”

  “那怎么样才能令他改变心意?”

  “怎么回事?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晚上,荆睿应邀来到江雨燕的香闺,见她系着条可爱诱人的白围裙,在厨房里忙进忙出,亲自张罗晚餐,心情大悦。

  他搁下公文包,从身后揽抱她纤细的水蛇腰,俊唇亲昵地贴上她耳鬓。“特地为我下厨?”

  “是啊。”她痒得想躲开他。

  他却不肯轻易放过她,轻咬她饱满的耳垂。“为什么?今天又不是我生日。”

  “我心情好,想做菜,不行吗?”她娇慎。

  “不是不行,但我彷佛记得某人烹饪技术不太好,上回差点放火烧了厨房后,很愧疚地说从此再也不会不自量力了?”他低低地笑,椰榆她。“讨厌。”她不满地曲起手肘,用力顶他胸膛。“我告诉你,我现在已非吴下阿蒙了,你等着瞧!”

  “你是说你今天会小心看瓦斯炉的火了?”

  “当然。”

  “也不会再放太多盐,企图咸死你最重要的客人?”

  “不会。”

  “那菜刀呢?”大手顺着她藕臂蜿蜓而下,捏了捏她不擅厨艺的玉手。“不会割伤自己吧?你全身上下,最好看的就是这双手了,你舍得弄伤?”

  她被他逗得又羞又恼,握着铲子,泼辣地转过身。“你是暗示我除了手,其它地方都长得不好看了?”

  “我没这意思。”他嘻笑扯唇。

  “还说没有?我的腿不好看吗?腰不够细吗?你凭什么嫌弃我?”她威胁似地在他面前挥舞锅铲。

  他笑了,技巧地往后闪,逃过她不理性的攻击。“女人真可怕,一提到长相跟身材,马上变脸。”

  “男人才无聊,除了会看女人的美色,还会看什么?”她娇声反驳。

  “别人我不晓得,但我最看重的,可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对啦,你最聪明啦!”

  “我是说你够聪明,不然怎么能跟我狼狈为奸?”

  “怯!”她不屑似地翻个白眼,胸口却犹如倾倒一坛蜂蜜,又甜,又有点说不出的涩。“你去客厅坐啦,别在这里碍事。”

  “没问题,我不妨碍你了。”荆睿很听话,乖乖进客厅,在沙发上坐好,按下电视遥控器,看专业财经频道。

  又过了半小时,好菜总算上桌,江雨燕还找来一盏水晶双烛台,点燃浪漫的火苗。

  “咦?”荆睿好奇地凑过来。“这烛台不是我去年去伦敦出差时,买来送你的吗?”

  “是啊。”她点头。“算你品味不错,点起来还满好看的。”

  “你喜欢就好。”荆睿淡淡地笑,笑意里,藏着不易看透的眷宠。

  但江雨燕感觉到了,脸颊隐约地浮上一抹芙蓉红,心韵悸动着。

  “吃饭了。”她关了大灯,只留餐桌旁一盏立灯,与桌上的烛光相辉映。

  “来尝尝你的手艺是不是真的进步了?”荆睿捧着碗,每一道菜都挟来仔细品尝,脸上表情深不可测。

  “干么了?”她不觉紧张。“怎么不说话?”

  他依然不吭声,默默咀嚼。

  “是不是很难吃?”她蹙眉。“可我明明是照着食谱的指示做的。”

  “你自己尝尝。”他不表示意见,让她自己下判断。

  她闷闷地拾起筷子,每一道菜都尝一口——青菜炒过头了,不够脆,鸡肉煎太焦,有点硬,最可怕的是那道红烧鱼,鱼鳞竟然没刮干净。

  大失败!她大为懊恼,臻首无力地朝桌上趴落。

  “也不是那么难吃吧?”他好笑地望着她沮丧的表情。“比起上回,进步很多了。”

  “可是真的不好吃。”

  “人各有所长嘛。”他拿筷柄戏谵地敲敲她的头。“你煮饭不是第一流,但是当我的秘书,能力超一流,这就够了。”

  她没说话,半边脸蛋还撒娇似地贴在桌上,凝望他的眼眸星光微闪,明媚动人。

  “吃饭吧。”他微笑劝道。

  “这么难吃,你还要吃?”他没答话,以实际行动来证明,不但吃了,还连添两碗饭,把几道菜都差不多清光,一个人包办半锅汤。

  她目瞪口呆。“吃这么多,你不觉得胀?”

  “谁说不胀?”他横睨她。“都快撑破肚皮了。”

  那你还吃?

  她几乎想冲口问,却又直觉这问题太多余,问了不聪明。

  一个男人愿意捧场扫光满桌不怎么样的料理,只代表一件事,他以这样的方式答谢为他辛劳的女人。

  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疼爱。

  一念及此,江雨燕偷偷抿唇笑了。虽然荆睿嘴上从来不说,但她知道他对她是有情的,只是这份情,够不够重到他能不对她发脾气?

  听到等会儿她即将对他提出的建议,他还能如此从容地保持风度吗?

  她很怕,忐忑不安,但想起下午不顾颜面前来公司下跪求情的一家三口,她还是决定勇敢一试。“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中时的事?”饭后,她开了瓶珍藏多年的红酒,与他在客厅并肩依偎。

  “什么事?”荆睿一手端着红酒,另一只手占有性地搁在沙发椅背上,将她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

  “那时候,全校同学几乎都是出身豪门的少爷小姐,我叫他们‘名牌军’,而我们这些出身普通的,就是‘杂牌军’。”

  “嗯,我记得你是这么比喻过。”荆睿颔首,眼色一沉。坦白说,他并不喜欢回想当年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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