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季可蔷 > 现在只想爱你 | 上页 下页


  “啊。”她一怔,这才惊觉自己无意之间将内心的疑问说出口了,尴尬地笑了笑。“我是说你手上的茧,会痛吧?”

  “不会啊。”他皱眉看她,仿彿奇怪她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待目光落上她修剪得漂亮有型,还搽着浅色指甲油的水葱手指,忽然懂了。

  那手,一看就知是双养尊处优的玉手,沾不得一点阳春水。

  “你洗过碗吗?”他匆问。

  “没有。”

  “扫过地吗?”

  “很少。”

  “你在家里不做家事吧?”

  “我们家有人会做。”

  “谁?佣人吗?”

  “嗯。”

  “原来你是个‘大小姐’。”

  她不喜欢他略带不屑的语气。“那又怎样?”

  “不怎样。”他淡淡地。“不好意思,大小姐,刚刚我不应该麻烦你拿工具箱上来。”

  “别那么叫我!”她微微提高嗓音。她也有脾气,不愿遭受如此莫名的轻蔑。“我有名有姓,殷海蔷,你可以叫我殷小姐。”

  “哼。”

  又来了!又是那种意义不明的轻哼,她真是受够了!

  殷海蔷咬牙,无法再忍受和他单独相处,一股恼火在胸口焚烧,烧去她的理智与恐惧,不顾一切地往扶梯的方向爬去。

  可不一会儿,她便知道自己错了,下扶梯时,她重心摇晃得太厉害,一不小心踢歪了梯子,下半身在空中摆荡。

  她惊声尖叫,手肘狼狈地撑在屋檐。

  “你这笨蛋!”他见情况危急,身手矫捷地过来,扶正梯子,自己先在阶梯上站好了,然后揽过她的腰。

  她惊惧地不敢放手,依然紧紧地抓着屋檐。

  “放松,靠着我。”

  “我不敢。”

  “快放开,我会接住你,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可是……”

  “殷海蔷!”他厉声唤她。

  她还是不敢,摇摇头,泪星在眼眶里闪烁。

  “你白痴啊?”他气得想飙脏话,但见一颗珠泪楚楚可怜地挂在她细密的羽睫上,他蓦地心软。“殷海蔷,你放手,相信我。”声嗓转柔。

  她心弦一扯,怯怯地望向他,他深邃的眼既温柔又严厉,她犹豫地松开一只手,改抓住他衣襟,他用力旋过她腰身,她另一只手也自然地坠落,整个人倚偎在他怀里。

  湿润的娇颜埋在他脏兮兮的衣衫间,她嗅着他身上融合着油漆与木屑,以及一股形容不出、很阳刚很好闻的味道。

  他让她与自己站在同一级阶梯,她站稳了,他却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一手仍紧握着她盈盈纤腰。

  男性与女性的曲线暧昧相贴,刚强的他,与柔软的她,未熟的情欲在年轻的躯体间缠绵。

  他低下唇,找到她洁白的额,轻轻吻着,她屏住气息,动也不敢动。

  他顺着那俏丽的脸缘蜿蜒往下,她身上甜淡的女人体香迷惑着他,他拨开她细软的发丝,找到那羞怯的唇瓣。

  他品尝她。

  咬着、吮着、逗弄着,她芳心悸动,几乎跳出胸口,粉颊红似霜叶。

  他们在阶梯上相吻,在高处相吻,但她完全忘记了害伯,只知道自己将永远记得这甜蜜的、清新的吻。

  她会永远记得这个与她在高处相吻的男人——

  “殷海蔷,我是卫襄。”他用沙哑的嗓音对她下蛊。“记住这个名字,别忘了。”

  §第三章

  他们的相遇并不特别。

  之后那场旋风式的恋爱也不特别,只是一些些青春的热烈与疯狂,一些些肉体的缠绵,一些些初生的情欲呼吸着彼此。

  就像世上千千万万的年轻恋人一般,殷海蔷和卫襄谈着年轻的恋情。

  下了课,她喜欢窝在他狭窄的住处,用那小小的电磁炉,为他下一碗简单的汤面,她学着打扫他的房间,纤美的手指搓破几个细细的伤口,她不怕痛,只希望忙碌的他回来后有个温馨舒服的休憩处。

  偶尔他有空闲的时候,两人会挤在一张行军床上,在电脑萤幕上放映电影。她喜欢文艺爱情片,他爱看动作悬疑片,他会嘲笑恋人间的愚蠢对白,她则对着血腥场面皱眉头。

  夜晚,他们还是在那张行军床上,拥抱着彼此,看窗外夜景,她会指着天空那一颗颗不明亮的星星,缠着要他说星星的故事。

  他从小爱观星,最大的梦想是拥有一台专业的天文望远镜,她知道了,在他生日时买了一台送给他,他却似乎并不高兴,在她极力怂恿下,才勉强架起望远镜,看了会儿月亮。

  那夜,她睡在他床上,凌晨醒来,才发现他一夜未眠,坐在房间角落,嘴上衔着烟,往窗外吐烟圈。

  “你怎么了?”她沙哑着嗓音,用手指梳理了下乱发,裸着纤足,来到他身后,藕臂挂在他肩颈,俏脸撒娇地贴着他的颊。“睡不着啊?”

  他没说话,默默拾起她的手,在掌心里把玩。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看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她忧虑地问。

  他捻熄烟,翻弄着她柔细的小手,忽地,在她食指发现一道伤痕。“这是什么?”

  “啊。”她抽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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