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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一楞,“那是什么地方?”

  “吃饭的地方。”严寒不耐烦,“你家小姐不是饿了吗?”

  司机因他严厉的语气呼吸一窒,瞥了他阴沉的脸色一眼,右脚一踩,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一直维持着沉默。

  “谢谢你昨晚替我拾起耳环。”齐晚儿试图打破僵凝的空气。

  严寒默不作声,黑眸直瞪前方。

  “你工作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吧?”齐晚儿再试了一次,但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终于,她放弃了使他开口的努力,两道清秀的蛾眉微微蹙着,似乎陷入了沉思。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司机终于停下车子,严寒首先跨出车门,然后才扶她下车。

  接着,在齐家司机犹豫的目光下他引领她往前走,穿过一道厚重的本门。

  一股檀木的清香轻扑向齐晚儿,她深吸一口气。

  再走了几步,她开始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一阵清柔的古典乐声亦回荡在她耳际。

  他们在一张桌子旁坐下。

  “这里的羊排料理不错。”严寒只简单地说了这句话。

  然后他便作主为两人各点了一道香橙烤羊排,前菜则是此家餐厅颇受好评的牛肉蔬茶汤,开胃甜点是蜜汁酸萍果片。

  侍者领命而去后,齐晚儿朝严寒微笑,“你可以介绍一下这家餐厅吗?我可以感觉到它的建树是檀香木,但是其他的我就无法猜到了。“她停顿一会儿,”比如说墙上挂着什么样的装饰品呢?”

  有好一阵子,严寒只是深深凝望着她那对清亮的美丽眼瞳,“墙上没有什么,只有几幅文艺复兴时代的仿画而已,”他终于开了口,“桌上有一盏十八世纪的油灯,桌布是红白相间的格子布。我们的桌子是位于一扇窗户旁,窗台上摆着几盆绿色植物,窗帘跟桌布花色相同。”

  “听起来不像一般的餐厅。”她轻声问道,“你经常来这里吗?”

  “来过几次。”

  “和朋友一起吗?”

  严寒轻扯嘴角,“一个人。”他那些朋友们是绝对不会想来这种安静又无聊的餐厅的,就连之鹏也未必想来。

  “这里的气氛的确适合一个人来,”齐晚儿微微点首,“有一种特别的宁静感,仿佛可以涤清人的心灵似的。”

  严寒没有搭腔,默默地以流畅的动作点燃一根烟,静静地吞云吐雾。

  “你有心事,是吗?”齐晚儿静静地问道。

  “没什么。”他轻描淡写回答,“只是想到晚上得去赴一个并不想去的约会有些心烦而已。”

  “既然不想去,为何还要勉强自己去呢?”

  “有些事是不能随自己意的。”

  晚上的约会对象是丁维安,除非他不想要她的钱,否则这段扰人的追求程序势不可免。就这一点,他明白这

  不是他可以耍公子脾气的时候。

  “你有很多事不能随意吗?”她语音清柔。

  “还好。”

  她深思般地轻轻点头,此时传者送上了他们的开胃甜点。

  他不晓得她一向是如何用餐的,“需要帮忙吗?”

  齐晚儿摇摇头,微微一笑,“我可以自己来。”

  她首先伸出左手,确认着餐盘在桌上的位置,然后用右手拿起了一支叉子,又起一片浇了汁的萍果片,缓缓送进嘴里。

  整个过程相当流畅、准确,而且姿势相当优雅,如果不注意根本看不出她是个瞎子。

  “你究竟是怎么办到这一切?”

  “什么?”她微微侧着头。

  “你明明看不见,怎么能如此顺畅地吃东西?”他问得率直。

  “你认为我的动作顺畅吗?”她放下银色的叉子,笑得清浅,“我可是花了许多时间练习的。”

  “练习?”

  “嗯。”她点点头,伸出右手小心地找寻着盛着餐前酒的利口酒杯,终于,她碰触到了杯子,举起它浅啜一口,“从我十二岁那一年开始,所有的动作我都得学着在黑暗中完成。当然,我经过了不少挫折——”她停顿数秒,“不过,我还是走过来了。”

  “你从——”他无法克制震惊的语气,“那么小的时候就看不见了?”

  她摇摇头,“其实,我比那些从一出生就看不见的人幸运多了。”

  她轻轻放下酒杯,“在十五岁那年我曾接受过一场手术,但却没有治好我。”

  “为什么?”

  “我不知道。”她语音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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