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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特别,当然特别。”他伸手将她拉入怀里,下颔紧紧抵住她的头顶。

  可这样的特别难道不应该是他一个人独享的吗?这天,是她的生日,她兴高采烈地为他做了咖哩饭,可他却什么也没做。

  他甚至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在今天这么特别的日子,你应该感谢上帝,让我出生到这世界来,对吧?”她撒着娇。

  “是啊,可惜我没早一点知道。”

  他什么也不知道,可那个男人却在许多年以前就知道这个特别的日子了,不但知道,还记挂在心里,每年都是第一个向她道喜的人。

  “现在知道也不迟啊。”她仰起头,给他一个甜甜的笑。

  那笑容,甜得让人心悸——

  她对殷贤禹,也这么笑吗?

  “殷贤禹对你真不错。”他涩涩地评论,“他送你什么礼物?”

  “蒂芬妮的水晶苹果,他知道我一直想要,特地跟一个好朋友买来的。”说起这个,她便忍不住兴奋。自从看了日剧“恋爱世代”后,她便一直想着要买一颗水晶苹果,可惜那时早已供不应求,让晚了一步的她好生扼腕。

  没想到事情过去好几年,禹哥还记得她这个遗憾。

  她真的太感动了。

  “……他亲自送来的吗?”

  “啊?”她一愣。

  “下午他是不是亲自把礼物带来给你?”他压抑着不悦。

  “是啊。”

  原来父亲说的男人就是殷贤禹——也对,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够这么大方地登堂入室,还跟她有说有笑?

  他早知道他们感情很好,只没想到,到如今依然不变。

  他们究竟在这屋里做了什么?殷贤禹除了带礼物来,是否还有别的用意?除了聊天,这间屋里没发生过别的什么吧?

  愈是深思,心绪愈不定,神色愈阴沉。

  “他很疼你。”

  “嗯。”

  他心一扯,蓦地伸手扬起她的下颔,剑眉紧拧,“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这样的好,这样的疼,不需要那个男人来做!

  “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对他突来的怒气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该不会到现在还对你别有居心吧?”

  “不,不会的,你别误会啊,浪远。”她忍不住焦急,“我们两个现在的感情就好像兄妹一样,没别的。”

  他沉默不语。

  事实上,他是被自己心底那股排山倒海的妒意给惊怔了——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感觉,太陌生,太令他不知所措,以至于只能紧紧咬着牙,紧紧握拳。

  “浪远——”望着他从来不曾显现过的难看表情,她有些慌,心跳凌乱。

  他紧盯她,脸色忽青忽白,好一会儿,眉头才慢慢舒缓,容色稍霁,接着,黑眸点亮某种异样辉芒。

  “湘湘。”他忽然低声唤,一面伸手摩挲她的脸颊。

  她呼吸一停,“嗯?”

  “你是我的。”他一字一句,沙哑的嗓音具有某种魔魅般的魅力,“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懂吗?”

  狂妄霸道的宣言夺去了她说话的能力,只能傻傻地瞪他。

  “懂吗?”黑亮的眸缓缓逼近她,好近,好近,带着酒味的气息性感地拂向她。

  她不禁叹息。

  “懂。”双手勾住他的颈项,双足踮起。

  §第四章

  “我觉得,最近浪远变得有点奇怪。”皱着秀气的眉,董湘爱对电话另一端的殷贤禹诉苦。

  “怎么奇怪?”电话那端的男人哑声问道。

  “嗯,我也不太会说……就好像他很想独占我,跟我腻在一起,可如果我们太黏了,他又会生气。”

  “气什么?”

  “不知道。”她咬着下唇,“他……好像不习惯这么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我想,他会不会觉得我束缚了他?”

  “他这么说吗?”

  “没有,只是我这么觉得。”秀颜写满苦恼,“每次我回来台湾,他都会很高兴,可过不了两天,又会有点烦躁,然后当我又要出动时,几乎可以看出他在偷笑。”愈想愈委屈,“他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

  “我说,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小姐。”微哑的嗓音有取笑之意,“现在我开始怀疑你们女人是不是就这样,一谈起恋爱就胡思乱想。”

  “你又笑我!禹哥,我是认真的!”她不依地说。

  “好好,不笑你了。”他说,轻轻咳了两声,“他告诉你那天那个男人是谁了吗?”

  “没有。”这又是另一件令她烦恼的事,她总觉得徐浪远有事情瞒着她。

  殷贤禹沉默两秒,“我……咳咳,总觉得那男人跟他一定有什么关系。”

  “我也觉得。”否则那男人不会用那么奇特的眼神看她,仿佛惊异,又像不屑。“你想,会是他的家人吗?”

  “他还是不肯告诉你他家的事?”

  “嗯,每次谈到这个,他都有意闪躲,我也不好追问。”

  “也许……他跟家里有些不愉快吧。”殷贤禹低声道。

  “嗯。”董湘爱漫应着,思绪有些迷蒙,匆地,她听见一阵咕噜水声,“禹哥,你在喝什么?”

  “水。”他说,又咳了咳。

  她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整通电话下来殷贤禹的声音都是微微沙哑,气息沉重,间或几声咳嗽。

  “你不舒服吗?”

  “没什么。”

  “是不是感冒了?”

  “没事,你别紧张。”他安抚她,“只是小病。”

  她却猛然一阵愧疚。禹哥病了,而她竟还毫无所觉地拖着他讲了大半天电话。他一直是撑着身子陪她吧?

  “禹哥,你有没有量体温?现在几度?”

  “刚刚量了,三十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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