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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够了,他不要指望她还会等他,从今而后她也学他的无情将他彻底抛向脑后,不再记起和他有关的一切。

  “可恶,还哭什么哭,不过是个杀人无数的大魔头,有什么好留恋的,离开他才是你的目的,你还在不舍什么?真的不要想他了……呜……呜……”

  边走边哭的罗竹衣背着来时的包袱,她一手拭着泪一手拿着阴风堡的地图,试图在东西不分的情况下走出困住她的伤心地。

  其间她也多次迷路,并绕到后山看到一群被关住的女子,她想同病相怜的人还不少,顺手开了锁放她们去逃命,免得她们老死在此。

  可是等人一走远她反而哭得更悲切,原来她不是他惟一看重的女人,还有更多的女人受过他的宠爱,却在他厌倦之后沦落到这种地步。

  一想到她也有可能成为她们其中的一个,她心里头更难过了,欢爱过,情转薄,烛台垂泪泣无声,她便是被弃之人。

  好,女子当自强,她要学大姐冷眼笑看世人,好好当她的贼君子,不再为男人挂心。

  “哭哭啼啼能挽回男人的心吗?你若再哭下去天就亮了。”也不怕吵醒人,别想走掉。

  “谁?”泪眼迷蒙,眼中的泪雾让她无法清楚识物。

  “跟你一样被拓拔刚玩弄的女人,以为哭到泪干就能换得他一夜欢情。”可惜他心硬如铁,不屑一顾。

  十五的月儿圆,月光照出一双不怀好意的眼,面纱遮脸不让她看出她的真实身份。

  不过敢背着堡主耍花样的也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殷切想留住堡主夫人之位的季宁儿,不计任何代价也要铲除所有障碍。

  “他抛弃了你……”想到这里她又想哭了,鼻头红肿像酒糟。

  “啐!你才是被他殷弃的可怜虫,我是堡主夫人他离不开我,他一日没有我是不行的。”她的地位是牢不可破,无人可取代。

  季宁儿少说了两个字,是前任的堡主夫人,她到现在还做着堡主夫人的梦,自以为等久了就是她的,只要手段够毒辣不放过任何一个威胁到她地位的人。

  不过罗竹衣不晓得这些内情,基于某种原因堡内的人也不会主动告诉她,因此她只知拓拔刚有个未过门的未婚妻。

  但是在她没弄清楚的情况下,多了一个堡主夫人,那她算什么?

  难怪他会以施舍的口吻说要给她侧室的位置,要她别得寸进尺地想霸占他的全部,这下她全都明白了,因为他早就妻妾成群了。

  “不过你也别觉得他冷酷无情,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何况他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多你少你也没什么差别,你别像以前那些傻女人一样盲目地相信他的一时宠爱。”

  女人的痴傻在于以为拥有男人的全部,其实紧握的手掌一张开,里头什么都没有。

  “你挡住我的路就是想跟我说他的种种不是吗?”她已经决定放弃了,不想再听他的是是非非。

  她的心,还会痛。

  季宁儿咯咯地一笑,“你这丫头还真老实,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我是来帮你的,别一脸不耐烦地急着想走。”

  “帮我?”她有那么好心吗?她求助很多人都不肯伸出援手,极力劝阻她留下,包括她刚认的结义大哥。

  不是她要怀疑人心,而是人心难测,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大开善门。

  “帮你也是帮我,算是替阿刚积积阴德,人杀多了也要做做善事,免得我们将来生不出儿子。”卫笑生那老头就别提了,只好看不管用。

  “阿刚?”她一时没想起是拓拔刚的字。

  “瞧你绕来绕去也绕不出个所以然来,枉费我给了你一张地图,正看倒看还是一张纸而已。”真是没用。

  “地图是你给我的?”她讶异地微张嘴,有点难以相信。

  “不然会是天上掉下来不成,我是看你连哭两天十分可怜,怕你把眼睛哭瞎,所以才决定帮你一把。”帮她早日投胎。

  阴沉的眼闪着冷光,季宁儿阴笑地带着她走向出堡的路。

  “喔!”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她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好。

  可是她想离开也顾不了许多了,只要走得成就用不着伤心。

  “喔什么,一脸迷迷糊糊像个傻丫头整天糊涂过日子,真不晓得他到底看上你哪一点?”她嘴上说着揶揄话,但心底嫉妒得想一刀杀了她。

  眼睛哭得浮肿的罗竹衣难过的不想理人,由着她嘴巴动个没完地数落,她本来就是个迷糊丫头,所以才会傻乎乎地失身又失心。

  不过她还是要到西夏看烟火,听说那里有位工匠手巧心细,能做上千种叫人眼花缭乱的烟火,她不去瞧上一瞧实在可惜。

  经过这件事以后,大姐肯定不会让她再出远门,起码禁足半年才肯点头放行,只准附近乡镇逛逛。

  “怎么不说话像个哑巴?不想离开还想等着躺卧在温柔乡的男人来挽回你吗?”他现在自顾不暇,哪有余力留意你。她在心底冷嘲。

  要不是每到十五月圆寒毒便会发作,她也不敢布下陷阱诱她出堡,好拔除一颗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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