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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跟着你我就走不出去,走不出去就会饿死,然后我大姐会很生气,二姐肯定放火烧林子,三姐会哭得天地变色、暗无天日,你这罪魁祸首一定死得比我还惨,生不生、死不死地饱受折磨,阎王点召还是比较快活惬意……”

  “住口!”

  他后悔了,后悔一时的妇人之仁,给自己带来甩不掉的麻烦。

  “大叔,你好像很喜欢打断人家的话,这样很失礼耶!大宋子民向来守礼知礼,不可以如同西夏蛮子一样蛮横无礼……”

  “我是西夏人。”踩在西夏国土上还敢口出妄言,她真是死不足惜。

  啊了一声的罗竹衣干笑地停下脚步,耳根微红地低头道歉,为自己的有眼无珠感到万分歉疚,居然当着人家的面说他们是一群未开化的蛮夷。

  虽然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从中截去,可是做人的礼节不可轻忽,就算她是个贼也懂孔孟学说,话非利剑同样伤人,容易惹得人家不快。

  可她头一抬又啊一声,方头大脸的高壮男子居然不见了,只留下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薄雾,以及不知落下还是升起的太阳。

  正当她感慨时运不济,微微发出懊恼的叹息时,一阵凄厉的女子叫声从远处传来,无关侠义的瞧热闹心态由心而起,丧气的神态一转兴致深浓。

  三蹦两跳地朝声音扬起的方向轻足而点,不怕死地凑一凑热闹,反正有人的地方就有路,还怕走不出林子吗?

  她单纯地这么想着。

  殊不知她给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一个她发誓如果一切都能重来一遍,她绝对会规规矩矩地守在红叶小筑,和美得不像话的管家阿牛大眼瞪小眼,与她的丧魂竹为伴。

  “你说爱我爱得愿意将生命交给我,为什么我如你愿取你性命时要如此惧怕?艳丽无双的容颜却如同白蜡般不再有任何艳色。”

  一头白发如雪般地随风飘扬,银丝胜雪更冷冽几分,仿佛来自阴间的无常将军,用着最绝情的声音轻拂即将丧失的生命。

  那冰冷的脸孔找不出一丝人的血色,映着同样苍白泛紫的细嫩脸庞,一是冷漠、一是惊恐,交织着比寒冬还低温的冷意。

  那是一双失去人性的冷眸,眦红着宛如兽目,像是雪地里的狼群寻求食物,一见到温热的猎物便集体扑杀,撕咬着口中的鲜美。

  但他是个人,一个昂藏七尺的白发男子,却拥有野兽一般鸷猛狂性,睥视匍匐在脚下求饶的娇媚女子。

  “不……你别杀我……我、我知道错了,爷你饶我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你放过我……”

  花容失色的女子发已乱,云钗斜插,半敞的霓裳微露酥软香肩,脱落的绣鞋一只在远处,一只已不知去向,半掀的裙摆遮不住令男人为之血脉偾张的雪嫩大腿。

  裙子底下不着一物,衣衫还来不及拢齐就遭到情郎的嫌弃,空留余恨。

  但她不是这个男人的姬妾,更非他心之所系的伊人,而是某位想讨好他的王公大臣所进献的美人,专做狎玩发泄的伶妓。

  而这样的女人他有上百个,一天一个还不断有新的“货品”呈上,直到他不需要吸食人血为止。

  而这一日似乎遥遥无期,白骨堆积的白骨山已有城墙高,哀嚎的女人声音没有停止的一刻,是痛苦,也是绝望的悲鸣。

  “想要我的爱就要有必死的决心,不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让我瞧瞧你的心意有多坚决,足够换回我一时的怜悯。”

  可是他没有怜悯心。

  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柔细的胸脯,一道鲜红的血泉由胸口喷出,如数地落入寒冰似的口,舔吮着。

  “……放过我……放过我吧!爷……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不想死!你饶过我、饶过我……”

  看着身上的血一点一滴地消失,自视容貌过人的美人儿不再骄矜自傲,艳压群芳的容貌不能让她获得一丝怜宠,只有与无数的美人冢有着一样的下场——沦为兽爪下的祭品。

  “死?”他阴阴的嘲笑起她的愚蠢。“死反而是对你的一种仁慈,苦难才正要开始。”

  她是他的“食物”怎么能死,她得活着满足他的身体以及他的胃。

  “什……什么意思?”女子的气息十分虚弱,惊惧得瞠大双目。

  “你难道不知道关在后山的女子做何用途吗?”音很沉,仿佛由地底传出。

  “关在后山的……女子?”蓦地,她的脸色呈现死灰,难以置信地软了双腿。“不,不该是这样,我是赤喇族的公主,你不能待我如她们般,我是尊贵的公主,我父亲不会允许你把我当作……当作……”

  不,这不是真的,她不相信,她决不相信

  “食物。”男子代替她说出她口中艰涩的未竟之语。

  “拓拔刚,你不可以将我当畜牲豢养,我宁可一死也不受此屈辱……”呃,她的咽喉。

  眼神极冷的拓拔刚一手掐住细不足盈握的纤颈。“我的名字是你这等低贱女子能唤的吗?”

  他没有一掌掐死她,止住她胸前的伤口轻咬颈线优美的脖子,一口一口像在品尝食物的鲜嫩,红得刺目的小血印泌出甘甜鲜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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