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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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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像秋染香那个傻子,舍次子而嫁长子,以为庶出的楚天遥才是下一任庄主继任者,以不想守寡为由毁婚,投入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兄长怀中。 变心如变节还想重来,残花败柳之身也敢跟她争,光是“嫂子”两字就扣得她动弹不得,还想发浪使骚地吃回头草。 大宋的律法可不许嫂子勾搭小叔,在这一点上她就占了上风。 若是有姑母的倾力相助,何愁她心愿不能达成,当家主母一开口众人莫敢不从,水到渠成必成好事。 “好吧!等天魂回庄我再找他谈一谈,他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岁。”趁着他身子还好时赶紧娶妻生子,以免留下遗憾。 “何必谈呢!直接知会他一声不就好了,你是长辈,他还敢违抗吗?”她的如意算盘打得精,以辈份强压他就范。 “胡来,终身大事岂可儿戏,我虽是姨娘也要尊重他的个人意愿,哪能说风就是雨地当他是偶人摆弄。”这种事要两情相愿,不能一味的强求。 杜月红的理所当然听得沈玉娘觉得刺耳,行事公正的她绝不强人所难,当家主事的身份只是暂时代理,迟早有一天要归还,她凭什么以长辈之名作主儿女婚事。 何况已能独当一面的天魂有自主意识,不一定肯听从她这位姨娘的安排,执意允婚只会落个偏私之名。 心疼侄女是一回事,但气节更重要,她不能晚节不保失了原则,报恩不成却成了报仇,让当年救了她一家的楚夫人九泉之下也难瞑目。 “姑母是不肯帮我了喔?”哼!也不想想她只是个妾,装什么清高嘛! 心软的沈玉娘看不见她心底的嫌弃,和颜悦色的拍拍她手背,“我会尽量试试看,不让你失望。” “真的吗?”她破涕为笑地轻拭泪珠,一副喜不自胜的羞样。 “当然是真的,谁叫我疼你疼入心坎里。”她不帮她又能帮谁,在这庄里只剩下她能谈心了。 有些话不能传入外人耳中,只能私底下当是闲话家常聊聊,该说与不该说的事也只有她能明了。 像楚天魂的健康情况是柳月山庄的一大禁忌,没人敢嚼舌根的议论他的身子还能撑多久,连揣测之语都是忌讳。 大家嘴里不说却心底明白得很,她这当家主事者做得非常辛苦,连一声苦也没资格喊出,以身作则的端正门风,多少心酸尽往肚里吞。 沈玉娘想起这些年付出辛劳却仍遭人猜忌的苦闷,眼神一黯笑得苦涩,为人妾室终究不是明媒正娶,她做得再多仍足改变不了别人的蔑意。 “小姐,小姐,二……二少爷回……回来了……”好喘呀!跑得太急了。 “毛毛躁躁的急什么,话也说得不清不楚,没瞧见姑母在此吗?”真是不懂礼数,丢尽她的面子, “啊!二夫人也在呀!二夫人安好。”刚刚还真没瞧见多个人杵着。 表情一变,沈玉娘一脸凝肃地颔一下首,“喘口气再说分明,二少爷怎么了?” 翠衫绿裙的双髻丫鬟大口喘着气,两颊红通通地像跑得很急,她没等胸口恢复平静便一古脑地说出大家期盼的喜讯。 “二少爷回来了!” 二少爷回来很希奇吗?怎么仆佣如云地全拥上前迎接?你一句我一句的问候旅程是否平顺,有没有遇到不顺心的事。 没见过这么热心热肠的下人,主从不分地像市集叫卖的小贩,抢着开口还不打紧,还紧张的东瞧西瞧,生怕“二少爷”掉了一块肉似的。 这情况若换成她家,恐怕这群鼓噪的仆佣会被大姊和二姊毒哑,她们最怕吵了,常说只有死人最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死人真的爬起来说话岂不吓死人,活人死人难分的静成一团。 “喂!你能不能叫他们离远些?我的耳朵快被他们震破了。”黑压压的一片,他们等着领饷不成? 楚天魂含笑的举起手,制止下人们的声浪如潮。“菊姑娘说你们太吵了,她耳根子不能清静。” “菊姑娘?” “咦!那是谁……” “啊!好标致的小姑娘。” “哇!真像仙女下凡耶!皮肤看起来好细,水嫩水嫩地像快滴出水来……” “真是灵秀出尘、娉婷绰约,好个美人儿……” 一句句窃窃私语如秋天的落叶一片片落下,低呼惊喘的交头接耳,不敢大声说话地以肩互推,眼露惊奇的发出古怪笑声。 大家的目光本来集中在楚天魂身上,他音一扬不多作解释,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两句话,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 这招使得阴险,他不说自己嫌吵,反而把一切原罪推给别人,落得清闲。 “你是什么意思,干么陷害我?”品头论足算什么,他们都闲着没事做吗? 他俯首在罗菊衣耳边低语,“让大家认识你菊姑娘呀!你不觉得他们的评论很中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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