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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两人相视一望,隐去的笑意转为深思。谁说四君子一定是男子呢!

  有没有可能大家都搞错方向,其实他们是她们。

  “呵……想多了、想多了,梅子姑娘怎么会是贼,被卖了说不定还帮人数银子呢!”

  司徒长风的笑声显得犹豫,心头七上八下的猛跳。希望真是他想多了,不然这位小婢女的心机就太深沉了,可怕得不容小觑。

  §第四章

  看什么看,没看过下人拿扫帚吗?要不要替他把眼珠子清一清,尽往她背后瞧像是监视,看得她浑身不对劲地直发毛。

  这一身紫绸衫裙可是胡管事特意送到她手上,嘱咐她丫鬟要有丫买的装扮,衣料新得像刚由衣铺子取下,应该没掉线或多个洞。

  可是这主子一双眼是怎么搞的,她搬张椅子他盯,拿块抹布还是视线不离,就算她刻意弯下腰拧水,那抹深思的眸光依然阴魂不散,好像他没事好做,专为盯牢她的一举一动而来。

  想她从早忙到晚可没一丝怠忽,该做的份内事一件不差的做到没得挑剔,他要鸡蛋里挑骨头她准和他没完没了。

  下人也是人,光是打扫里外就够累了,坐着的他干么目不转睛地找她麻烦,想看她是不是偷懒没扫干净,留下灰尘污七八糟行了他一身锦服?

  哼!真是小家子气的男人,辩不过她就变相的凌虐她,明为升等其实是借故奴役她,看她忙来忙去肯定暗笑在心,意在处罚她的不敬。

  养尊处优的手都变粗下,这笔债先行记着,等她探知到那东西的下落,她绝对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洪梅没回头的擦拭窗棂,两道炯炯有神的目光烧得她背脊直发热,她用力地抹窗企图忽视不舒服的感觉,可惜徒劳无功。

  现在她终于能深切的体会“芒刺在背”的意思,他要是再看下去,她很难不把一桶水往他身上泼去。

  她是奇珍异兽吗?看了一天也该够了。

  “堡主,你今天不用去巡视店铺吗?”吃饱闲着等她出错不成。

  “知人善用,不必凡事在一旁盯着。”龙卫天说得云淡风轻,看不出有何不字,根本是绕着圈子打秋风,寻人开心。

  论起聪颖她认了第二没人敢来抢第一,在她面前玩把戏愚不可及,一向只有她戏弄人的份,谁敢算计到她头上,无异是端着竹篮打水,一路漏到底。

  “我对你能有什么企图?你退得太远了。”眼——睨,龙卫天失笑的瞧着她准备逃走的举动。

  显然还不够远,他足下一点就足以堵住她的退路。“就是不知道才要问呀!堡主一下子对我太亲切会让我不安。”

  要是真有良心,一开始就叫她别做太多事,坐下来喝口茶歇一会儿,事情摆着不会长脚溜了,明天再做也可以。

  “你认为我很亲切?”为什么他会觉得这是一句讽刺?可她的表情单纯得看不出一丝讽色。

  真是他想多了吗?

  “平时堡主老板着一张脸吓人,声音又低又沉像雷鸣,我好多姐妹都被你吓得晚上直作恶梦。”要命,他又在看什么?!

  老二的易容术已臻天下无双的境地,天衣无缝地察觉不出人皮之下还有一张脸,他应该不致敏锐地发觉缝隙才是,她可是粘了好久才粘上去。

  要是老三能一举得手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脸上贴层皮怪难受的,好几回想一把撕下它,让细嫩的皮肤透透气。

  男人有所图谋的目光她不是没见识过,但她一向游刃有余的打发掉,不会坏了她精心布置的好事。

  可是他的注视就是令人打从心里感到烦躁,眼神看来是刚正不阿、不带私心,偏她别扭得很不痛快,很想挖了他的眼和梅子一起腌。

  “看来你真的不怕我。”他笑得很轻,不知是宽心还是满意她的表现。

  唔!这是试探吗?她不经意地抿了抿嘴,微露天生的媚态。“堡主希望我怕你可能有点难,我的外号叫洪大胆。”

  “洪大胆。”他的笑意有扩散之趋势,眼微眯地盯着她嘴角的一抹娇媚。

  龙卫天将他的讶异藏在深瞳里,若有所思的将她的言行举止记在脑内,虽然她看起来不像作奸犯科的人,但是她胆大得不似一般寻常人。

  并非刻意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一连串的巧合让他不得不多留心她一点,住往最不需要提防的人最有可能在背后狠捅一刀。

  即使她看来无害却不能掉以轻心,意外通常来自一时的忽略。

  越是注意她,越是发觉她与众不同的一面,平凡的面容瞧久了竟令心头产生一丝异样,那抹清淡幽香会随她的走动四下飘散,盈满一室。

  “我没看过一个下人的双手比千金小姐的更柔细,白嫩得不像做过粗活。”这点很难不叫人怀疑。

  洪梅银牙暗咬地翻出新痕未退的手心。“堡主,你看得太仔细了吧!还说对我没有企图。”

  这磨粗的手可是拜他所赐,光坐着挑剔的大老爷哪知道她的辛劳,要不是得装得像一回事,她早拿出雪花膏还她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

  “在当丫鬟之前我也是爹娘捧在手心的宝,若不跟着堡主你做事,我的手还可以更细白如雪。”扫扫地、抹抹桌椅根本不需要用到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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