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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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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举止不可造次,我原谅你的无礼。”若非看在她对他有救命恩情在,他早已一掌劈去。 “原谅?”杜丫丫叽叽咕咕骂了几句。“你比欢欢还没人性,至少她收到银子还会笑着道谢,你简直是……狂妄得令人讨厌。” “我从不指望女人太喜欢我,那是件叫人困扰不已的麻烦事。”他依旧冷着脸。 我咧……他太自以为是了。杜丫丫睨了他一眼,“拜托,你照过水镜吗?要不是贪财的欢欢,你以为我吃饱撑着,扛着一位重得要命的活死人走上大半个时辰?” “依我的个性,谁管你恨不恨大,不在你的尸体上端两脚已算厚道,当几自己万人迷呀!” 没见过嚣张至此的男人,全扬州城有谁不晓得杜丫丫的大名,她会迷上他这个没表情的冷面人? 哈,那叫乌龟生大象,根本不可能。 “女人不该话大多,温雅娴良才找得到好婆家。”尉天栩忍痛坐靠在床头。 “是吗?如果我是你口中温雅娴良的软骨女人,现在你已是一具死尸,没有机会教训人。” 杜丫丫很想扁他,气得跳上木桌,一只脚大喇喇地摇着搭上另一只脚,大口咬着早已失味的馒头,似在啃他的骨血般发泄。 她有些赌气,他要扮硬汉就由他去,饿死活该,她可没义务多养他那张口。 “我的手下呢?” 她没好气喝着米浆回道:“死了。” “死了?”尉天栩微微一震。“尸首呢?”生要见人死见尸。 “干么,我欠你呀?死人不归我管,请向阎王要人。”他问得还真理直气壮。 她一没收钱,二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凭什么要她看管死尸,她这儿是鬼屋非义庄。 尉天栩恼怒地竖直剑眉。“他们为我们断后,你岂有不知之理?” “错,他们是为你断后,该内疚的人是你,本少爷心安理得地吃我的大馒头。” 笨蛋才替人受死,换成是她一定先跑,哪会留下来为入断后,又不是活得不耐烦。 “明明是女儿身,却口口声声直呼自己是本少爷,太可笑了,只会叫家人蒙羞,你的父母是怎么管教你的?” “可笑?”杜丫丫冷哼一声,放下装米浆的碗。“你是哪只眼瞧见我是娘儿们.还有不要在一位孤儿面前提及家人话题,那很伤人。” 他微舒缓冷峻的表情,不去提起她的伤心事。“你没有喉结。” 当着女子的面,尉天栩不顾说出令人尴尬的画面,毕竟事关她的名节问题,这点顾忌他不想轻易点破,而且他失言在先,不该再加重她对他的负面印象。 他一向妄自而行,鲜有人能获得他一丝关注,他不在乎谁会受伤害,所以人只能依他的喜恶行事,不得有私人情绪。 也许是欠她一份人情的缘故,尉天栩语气上明显多了些温度,眼神也少了份防备。 “没有喉结犯了哪条律法?”她丧气地吞掉最后一口馒头。“顺便告诉你一件事,你那两个笨手下没死。” “你刚才是在骗我?”他没恼火,只是眉尾一扬。 “敬人老人恒敬之,只能怪你太傲慢了!”她可没有半点心虚。 闻言,尉天栩轻笑地扯动嘴角。“胆子够大,他们人呢?” “不知道。” “不知道?” “一出归云山庄,我们就兵分两路,他们引开追兵,我负责带你离开。”他好重哦! “你怎能确定他们还活着?”他为他们担忧,恐有意外。 杜丫丫怪异地朝他一瞥。“死了有人会通知,何况他们看起来很凶恶,阎王不敢收。” “凶恶?”尉天栩心一讶,眉宇打了结,很少有入会形容他们凶恶。“不至于吧!’ “物以类聚,你怎么说怎么是,本少……姑娘不予置评。”反正他们全是一丘之貉。 “你……很可爱。”尉天栩觉得和她讲话很愉快,心情特别轻松。 杜丫丫一听到“可爱”两字直翻白眼,“可爱”代表不够美丽,他竟转个弯讽刺她丑得可以见人。 “谢谢你的……赞美。” “没有人敢质疑我说的话,你是第一位。”他不是瞎子,看得出她眼底的嘲讽之色。 “你当自己是神呀!”瞧他一脸不赞同,杜丫丫压下不满地跳了木桌。 跟自负的男人交谈是自虐行为,突地,她想起云日初的嘱咐,走到屋外打了一涌清水,拿出补血法毒的药材,放在床尾开始烧着炭。 起初尉天栩不了解她为何在大白天生火,而且在自己……不,她的房间里,后来炭上架了药壶,他才恍然大悟。 “我的伤不需要汤药,你不用费心思。”他纯粹是善意,不愿劳烦到旁人,不料…… “少啰嗦,你以为我天生下女命呀!如果不是云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恳求,我会委屈自己帮你熬药?作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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