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寄秋 > 好命祸水 | 上页 下页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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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这些化外之民,竟拿她的命开玩笑,要是她狂拉不止,泻到虚脱,一定找他们算账。 杀菌?什么意思?听不懂的众人面面相觑。 齐丹飞开口道:“救人如救火,谁还顾得了其他。”只要她没事,再拉十头骆驼来挤奶也成。 “是呀!欧阳大夫,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心急,庄主说要我们陪葬……”吓都吓死了。 “幸好你没事,我们才逃过一劫,不然……”后果堪虑。 “对啦、对啦!以后别再让我们乱喝东西,还说喝了会快活似神仙,我头快痛死了……”恍若被榔头敲头,出声的小厮手一摸还真肿个包。 大伙七嘴八舌地抱怨着,一副劫后余生的恐怖样,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热闹,浑然没发觉司徒太极的神色越来越阴沉,眼底的利光也越加凌厉。 看出他快冒火的齐丹飞连忙将多余的人赶走,只留下柳绣娘以及一、两位手脚伶俐的丫鬟,什么牛呀羊的全都牵走,顿时清静了许多。 不过阵阵的丰骚味还在,几堆新鲜的牛粪冒着热气,两者混杂的气味着实不好闻。 “你……你的脸色真难看,青髭都冒出来了……”本来就不是柔逸绝尘的美男子,怎么把自己搞得更丑了? 明明一身狼狈,憔悴得令人嫌弃,她怎会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觉得他略带落魄的沧桑特别有男人味。 “身子好多了吗?头会不会晕?”司徒太极问得很平静,好像她不过刚踩死一只蚂蚁,无伤大雅。 “想吐,头有点晕,手脚还不太灵活,大致上……应该没事……”吐太多了,胃很难受。 “好,很好,那表示我现在活活掐死你也是理所当然。”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凶恶,皆目燃焰。 “嗄!这……”欧阳春色连忙装虚,瘫软在他怀中。“太极,我可能不行了……气……气上不来。” “要我渡口气给你吗?”他口气冷硬得似要杀人。 “不……不必了……反正没救了,你就任我自生自灭,安静地死去……”哇!要爆筋了,肯定气得不轻。 快装死、快装死,一“死”天下太平。 “安静地……死去……”黑瞳倏地转冷,阴鸷狂猛。“欧阳春色——” 平地一声雷,震得她差点一跃而起,不敢再装死地睁开惊恐双眸,怯生生地瞅着他。 看来她真的做得太过分,彻底惹毛他,瞧他阴冷的神情好像快翻脸了,她是不是该自求多福,祈求自己还能吃到潭中的银鱼。 不是她贪嘴,而是不甘愿,每次是她辛苦做鱼线、鱼钩、挖饵,再非常辛苦的钓起、宰杀、烹煮,白白便宜那些人,叫她怎能甘心。 “你居然敢用这种方式向我叫嚣,你有几条命,活腻了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以为我会十分乐意看你在我面前死去,你……你要再说一个死字,我一定捏爆你的头。” “与其让你自寻死路,不如由我亲自动手,送你一程,黄泉路上你独行,我会烧很多纸钱,让你舒舒服服地当个鬼……” 呃,有必要这么毒吗?居然不让她活,她也才刚好转一点,他就两眼皆张地发狠,怕她真没死成还来当帮凶,祝她早登极乐。 她也很怕醒不过来好不好,曼陀罗的汁液有多毒她并不知情,逞勇地一杯饮尽她已经很后悔了,偏偏她的愚蠢又不准她反悔,即使头皮发麻也要咬牙硬撑,让毒在体内发作。 咦?下雨了,怎么有水……蓦地一怔的欧阳春色盯着落在手背的水珠,内心掀起一阵狂风巨浪,她鼻头微酸地红了眼眶。 她错了,她不该以身试毒,为什么她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的愚行不会伤害任何人,无形的伤口也是伤,她竟忽略了他也会受伤,任性地胡作非为。 “……你怎么可以这么可恨,让我恨你又爱你,你知道最大的煎熬是什么吗?那就是等待,等着不知会不会再醒来的人,你……你让我的心都拧成一团,痛得麻木……”她要敢再吓他,他真的会,真的会……陪她去死。 他已经爱得这般深了,怎舍得让她独赴幽冥,若再有下一次,由他先走,叫她也来体会心如刀割的痛苦。 “……以后不会了,我不走,留下陪你一生一世,不论一千多年后的世界多么便利,我也不离开,我要和你在一起……”是呀!他是有诸多不好,可他爱她,真心地深爱着她。 欧阳春色在昏迷时,魂魄曾短暂地离开躯壳,飞回二十一世纪的台湾,和关心她的师兄相谈甚久,他告诉她八月十五的月圆之夜,拿着铜镜对着月光,她便可以从镜中听见他的召唤。 而她只要回应便能回家,不会再停留过去的时空,一切都会回归最初,她仍是兽医系二年级学生,期末考快到了,她该温习功课。 但,真的还是一样吗? 此时她才明了在那当头她为何犹豫,迟迟不愿肯定的回答,因为她爱上这个无礼又粗鲁的莽汉,想留在有他的朝代。 “什么一千多年后的世界,你这次非要给我说清楚,为何你老说些古里古怪的话。”他非要逼问出她所有的秘密。 看他气急败坏,又狠不下心伤害她的痛恶表情,欧阳春色忍不住笑了。“唐、宋、元、明、清、民国,那是一段很长的故事,我用一辈子说给你听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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