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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什么?”都什么节骨眼了还能若无其事,把他当下人使唤。

  “银针,银钗,银链子,只要是银的东西都可以。”如果她的臆测是正确的,那么……

  他瞪了一眼,嘟哝地从怀中取出一物。“银子成吗?”

  “银子?”接过沉甸甸的十两银元宝,欧阳春色差点因为它的重量而破口大骂。

  古人真是自找苦吃,几张薄薄的钞票多好用,要不一卡行遍天下,哪需要这么费事将家当带着走。

  有些怨言的她将纯度足的银子丢进用剩的饭菜中,引来一阵惊呼,她不为所动的等待着,两眼紧盯着银子的变化。

  果然。

  不是很明显,却是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沾到汤水的银子底部变色了,呈现暗黑。

  “有毒。”开口的是双目泛冷的司徒太极。

  “微量,无立即毙命之虞,你这颗脑袋装屎的死驴子总该相信是‘自己人’下的手吧!你信任他们,他们却嘲笑你是不用脑的笨蛋。”

  “住口!”他气得拍了下桌子,碗盘都震翻了,汤汤水水的洒了一地。

  “为什么要住口?你不是誓言旦旦你的人对你忠心耿耿吗?要我这外人少插手,可事实证明你是错的,因为你有心的袒护才会害到自个妹子,你根本放纵他们伤害你的亲人。”

  他才是主谋。

  “不许再说了,你这小子懂什么,司徒家的家务事由不得你来说长论短……”司徒太极仍一心护短,即使明知作恶之人可能是庄内人,为掩饰心中的震惊和难堪,他恼怒地举起手挥出一掌──

  “啊!不行,大哥,小春她是女的──”

  §第四章

  阳春三月,花好柳绿,好一副太平景象。

  “滚开!”

  “不好吧!来者是客,你怎能赶客人走呢?岂是待客之道。”真是失职的主人。

  “不要烦我。”不能让他清静一下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好酒好菜搬上来,盛情款待,这才是为友之道。”愁苦着一张脸像见到债主,还真令人感伤。

  “你不是我的朋友。”司徒太极冷冷的撇开脸,当做无视。

  可来者吃了秤坨铁了心,死皮赖脸地硬是纠缠。

  “枉我千里迢迢地来此见你一面,你竟狠心地拒绝我,欸!真叫人伤心呀!”齐丹飞故做捧心状,心痛欲绝。

  “十里的距离而已哪来的千里,滚回你的明月山庄,做你安稳的二少爷。”他还没死,用不着赶来祭拜。

  “哎呀!怎么还在记恨,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要怨就怨我爹我娘,和我短视无知的大哥,与我无关,我可是说了你不少好话。”差点还和家人翻脸,反目成仇。

  “只要你是明月山庄的人,隐月山庄就不欢迎你。”少来套交情。

  他叹了一口气。“何苦来哉,我们两家出自一源,早年先祖情义相交,有如兄弟一般,有必要闹得这么僵,断绝往来吗?”

  “那要问你们做了什么?”并非他绝情在先,而是他们的所做所为叫人寒心。

  “我……唉!命呀!他们早就后悔了。”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齐丹飞苦笑着,为亲人的自私而唏嘘。

  当年齐家和司徒家的祖先是结拜兄弟,因为战乱而举家从江南搬来关外,建立南北两大庄院,一为明月,一为隐月,同以月为名彰显两人深厚的情谊。

  来往密切的两家可说是数代世交,交情好得不在话下,甚至缔结儿女盟约,用联姻方式让两家更为亲近,延续先祖的情义。

  原本他有位胞妹该嫁予好友司徒太极,谁知出阁前夕,朝廷来了位大官,还是个王爷呢!爹娘和兄长为了拉拢他好开辟直通大宋的商道,竟连夜将女儿送给他为妾,片面毁约。

  如果光只是这样还不致令人痛心,偏偏在半路上遭狼袭击,当不了新嫁娘又无法嫁入王爷府的齐大小姐因此惨死狼口,尸块不齐地染红飘雪的大地。

  而他爹面对女儿的不幸不仅不反省自身,反而怪罪司徒太极是粗人一个,配不上齐家小姐的花容月貌、知书达理,她值得更好的人家,若非和他定了亲,他们又何必偷偷摸摸地将人送走?

  所以她的死,司徒家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谁叫他不够出色,不是个官。

  这话一传出去,两家不闹翻才怪,原本会是儿女亲家,却演变成断绝往来,想来也挺无奈的。

  “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听说你数年前收了个新宠,生得柳眉杏瞳芙蓉面,傲霜之姿。”脂粉香呀!愁夜太短。

  “谁?”司徒太极不耐烦地扬眉,不解其所指何人。

  “咦!忘性真大,不就是什么绣娘的,上回她端了一壶酒出来,你怕我见了动心就叫她回房。”无缘得见美人一面。

  “是她?!”柳绣娘。

  眉头微微一拢,司徒太极确实忘了她的存在,近月来几乎没找过她,而她也不是会吵会闹的女人,安安分分地待在绣阁,等待着一个不是丈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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