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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久未回来的穆幽华也快记不住以前熟悉的路径,他凭着隐约的记忆驾车往山里去,沿途的树木葱葱郁郁,野花散布路边,蔚成一片好风景。

  他刻意降下车窗让风灌入,淡淡的青拿昧和泥土香洗懈了尘嚣的烦闷,顺着直通的道路一直开,似乎路的那一头没有尽头。

  蓦地,一片的花海映入眼中,白色的枕朵随风摇曳,他顺心而为的驶进红瓦灰墙的平房,让车子停在铺满小细石的庭院里,垂挂杨树树干前的梨花木雕着“随缘山居”四个字。

  “啊!是野姜花。”好多的野姜花,香味芬芳宜人。

  “很美对吧!令人眼花缭乱的壮观美景。”数大便是美,他终于能体会到这句话。

  “嗯!是很美。”何桃花为数不尽的白色枕苞迷醉,心灵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要不要下去溪边走一走,‘脚’踏实地。”他笑得像爽朗的大男孩。

  她愕然的一眨眼,明了他话中之意。“你是指脱了鞋,打赤脚走在泥土上。”

  “很好玩不是吗?用自己的双脚亲近大自然。”他率先脱除鞋袜,卷高裤管。

  “不好吧……”她咬着下唇,有些为难。

  “何桃花,你是胆小表,你胆小如鼠,你没胆。”他向前跑了几步又转回身,两手圈在嘴边充当大声公,朝她大声喊话,还故意做出了回音效果尾音还抖了几下。

  “你这疯子,不要乱喊我的名字……”她追上去捂住他嘴巴,眼底的慌乱被闪亮的笑意取代。

  穆幽华顺势吻了她手心,轻笑着将她抱高,脱去碍事的鞋子,做势要将她抛进花里。“难得来一回,我们就学着山里的孩子在土地上翻滚吧。”

  “啊一你、你把我放下来,马上。”她绝对不准他把她弄得一身泥。

  “你确定?”他促狭的问道。

  “百分之百确定。”她绝对不在人前出模。

  他故作遗憾地摇摇头。“好吧!如你所愿,请小心别踩伤了花草。”

  “什么意思……”呃!这是怎么回事,泥巴粘糊糊地淹过她足踝。

  “我忘了知会你一声,前几天不是连下三天大雨吗?这儿靠溪边,泥土的含水量很丰富。”他说得正经八百,脸上却不由自主浮现恶作剧成功的笑涡。

  “穆幽华!我要宰了你——”啊!拔拔不起来,她的脚陷在土里了。

  他颇为同情地叹了口气。“那也得等你追得上我再说,以你目前的状况大概要等到花儿都谢了。”

  “……把我抱起来。”试了又试的何桃花只好放弃,语气凶恶的下令。

  “一下子放下,一下子抱起,你也挺麻烦的,我……小桃,你毁了我最好的衬衫。”穆幽华的上衣多了个泥手印。

  “让你在我面前得意,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她捉起脚上的泥巴,意图涂抹他的脸。

  “你要开战是吧!我奉陪。”他将她头下脚上的扛在肩头,在溪畔疯跑。

  “啊!野姜花打到我的脸了,你你不要一直转圈,我头皇……”何桃花边叫边笑,身上染满香气。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两个大人宛如回到学生时代,纯纯的爱恋,又叫又喊地挥霍青春,在清净的花海里,一切都变得最纯净,不再有烦恼,轻快的笑声传遍整座山。

  这一天,她玩得很开心,怯爱的心似乎勇敢了一点点,悄悄打开一条小缝,闯入一位名叫穆幽华的男人。

  “嗯一红光满面,气色甚佳,眉眼笑得弯弯的,瞧这水喇嫩的肌肤多有光泽,桃花姊,你又谈恋爱了呀?”朱玉臻八卦的凑近问,在她看来是八九不离十,桃花姊身上都飘出粉红色泡泡了。

  “谁……谁谈恋爱了,小孩子不懂事,一边工作去。”何桃花喉咙干噎了下,连忙喝口甘菊茶润喉。

  “还说没有,别装了,打一进店里就看你眉开眼笑的,笑得像一朵花似的,笑容一直没消失过。”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姊姊我心情好不能笑呀,难道要哭给你看?”

  “那要看你为什么心情好咯!有人看见你跟一个男人约会,是不是真的啊?”她一脸羡慕,桃花姊太强了,才刚和前男友分手又有新欢。

  何桃花眉一挑,不以为然。“谣言止于智者,我还在疗伤期,谢绝一切男女情爱。”

  “口卒,还疗伤呢!我看是你的前男友要去住院吧,被你打得重伤不起。”她才不信咧,谁像桃花姊被男友劈腿刚分手没几天就开心地笑着,哪看得出情伤。

  “我有这么暴力?”也不过用特制的爱心红龟棵砸人而已,能伤得多重。

  “雅淑姊,我怕被她揍,你是我们的大姊,你说话最公道,我说的对不对?”

  她又不是铜皮铁骨打不痛,敢实话实说。

  朱玉臻忙看向四十来岁的王雅淑,她有张秀致的瓜子脸,瘦高身材不太有肉,不笑的时候像婉约淑女,一笑像大嘴巴龙猫,落差甚大。

  “桃花只打该打的人,她的牌气算是好的,只要不遇到劈腿男。”她合蓄的暗示,桃花不暴力因对像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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