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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宫仲秋看她不顺眼,但是又忍不住多看两眼,他认为是要记住仇人长相,日后连本带利讨回来。

  “多谢二师兄,小师妹贪财了。”她笑得眼迷迷,好不开心,活似抱着食物偷吃的小狐狸,让人看了有些心动,想伸出手挠挠她的耳朵,说句:好乖。

  “嗯哼!死要钱。”绷不住的脸皮噗哧笑出声。

  说厌恶倒还不至于,对于这个小师妹他还是小有好感,只是每回一瞧见她了然在心,什么事也难不倒她的神情,胸口一把无明火就会烧起来,想将她眼底的自信烧尽。

  “总好过要饭的乞丐。”没人跟钱过不去。

  曲款儿做了个幼稚的举动,她拉下左眼睑扮了个鬼脸,朝宫仲秋吐出丁香小舌,他蓦地一怔,像个被点穴的木头人僵了好一会儿,耳根后头慢慢晕开一层淡淡的暗红。

  年仅十五岁的宫三爷自幼才智过人,过目不忘,能做一手好文章,临危不乱,沉着敏慧,可是在某些事上还是太生涩了,不够老练,他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放心,祸福相依,有祸时福一定在,不用可以去安排,福星一向跟着文曲星身边,你有灾无险,遇劫化吉,难来山挡,就算你想甩开她也甩不掉。”他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关于这一点,青崖道长恶趣味地不告诉两位高徒,由着他们苦恼去。

  “师父,弟子什么觉得你有在看热闹的意味。”宫仲秋眸色深如秋潭,微微眯了一下。

  “是呀,师父,你是不是在心里奸笑,终于摆了这两个难缠的徒弟一道。”越想越有可能。

  他呵呵干笑,表情不变但脑子想着:这两只太精了,刚起了个头就看出端倪,一只已经难摆平了,两人联手岂不是天下无敌?“要好好相处,不能再争吵了,吵架伤感情。”

  “师父,你在顾左右而言他。”

  “师父,我和二师兄的感情早就伤了,你用十斤糯米来糊也糊不住裂痕。”有鬼,师父的眼神闪烁。

  左一个精明干练的徒弟,右一个聪慧成精的丫头,青崖道长头痛不已的看看两人,有些吃不消的扬起佛尘。

  “对了,老二,你的红鸾星未动,五年内不宜议亲,切记,切记。”

  “那皇上赐婚怎么办?二师兄娶的可是公主。”曲款儿一脸坏笑的挤眉弄眼,不踩上两脚不过瘾。

  “公主再贵也贵不过天命,天命如此他就受着,抗命而为会改变很多人的命数。”该死的人不死,该活的人活不成。

  “师父,这算不算一劫?御前抗婚罪加一等,是要掉脑袋的,二师兄真不幸,壮志未酬身先死,师妹我都为你鼻酸。”大寒皇朝的公主多刁蛮,等于是娶尊罗刹来供奉。

  青崖道长笑而不答,意指天机。

  “有师妹在,师兄何惧之有,一年一万两白银就是让师妹来化劫的,一切有劳你了。”宫仲秋笑着打躬作揖,好不愉快的嘴角扬起,清俊面容多了如沐春风的笑意。

  “你还真是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真可恨,被他占了上风。

  曲款儿很不服气却又不得不认栽,这一下痛脚踩得正着,谁教她被银子砸花了眼,把自己给卖了。

  “有件事顺便一提,仲秋徒儿的第一劫已经来了,就在府里,难伴随而来。”他是方外之士,不涉入红尘事。

  两人一听,不约而同的脸色一动,其中曲款儿还跳起来,指着老道士的鼻头破口大骂。

  “师父,你可不可耻,这种事居然现在才说,你存心耍人是不是,看我急脚才是你的目的对吧!”千年王八老乌龟,挖洞让她跳,早不提,晚不提,在交易谈妥后才“猛然”想起。

  “哎呀,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腰腿酸痛,不行了,得去躺躺,不然这腿不中用了,你们师兄妹聊聊,不用理会老道士了。”他这徒弟脾气坏得很,得赶紧开溜。

  “师父,你逃难呀!”走得比飞得还快。

  可不是嘛!嘴上说着酸痛的青崖道长健步如飞,灰发飞扬,长须飘然,仙风道骨的身影已离得老远,连他一根胡子也捉不住,仙姿如幻颇有几分得道意味。

  此时前方来了一群香粉萦绕的美丽女子,他脚踩七星步一转,闪身走入一旁的一人宽花径,与胡翩翩等人错身而过,脸上犹带三分得逞的笑纹。

  坏心眼的老道士走了,花朵一般的美人儿来了,曲款儿见状也想脚底抹油六了,但是手臂上传来强扯的力道,顺着温润如玉的手掌往上一瞧,浸入一双清浅盈笑的黑瞳。

  这个不安好心的二师兄,连死都要连累她,在一群白骨精的围攻下,她还能全身而退吗?

  “放手。”她小声的喝斥。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万两银子不是那么好赚的。”宫仲秋笑得有如夏荷含露,清华若月。

  “你坑我,钱还没拿到手,不算。”她摆明了想反悔。

  他迅速取下颈上自幼佩戴的石榴佛手黄玉玉佩,不动声色的塞入她手中,言明是订金。

  契约成立。

  “小人。”太卑鄙了。

  “我比你高。”他意有所指的一睨她不及自己肩高的个头,谁是“小”人一目了然,不用争议。

  咬牙暗恨的曲款儿气得说不出话来,硬吞下闷亏,明摆的事实怨得了谁,谁教她发育比人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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