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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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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发留长了,丰腆的脸庞漾着健康的桃色,异国的生活并未让她的身子消瘦,反而益发的美丽,像朵娇艳的玫瑰花。 到现在为止,他还搞不懂她为何要只身来到英国念书,连一通电话、一封信都吝于给他。 若是他做了惹她不欢的事,以她有仇必报的刚烈性子不会一走了之,反而会闹得他天翻地覆,让他一辈子后悔。 可她什么也没做,收拾了行李买了张单程机票,一句话也没说的坐上飞机飞离他的世界。 当时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头一回猜不透她复杂的心思。 “泰哥哥是来发呆吗?至少先说一句:丹娜,你好。”心中千头万绪,她以一记灿烂的笑容掩饰。 “丹娜,你好。”他的小丹娜。 “秦哥哥是来工作顺便探望我,还是专程来瞧瞧我胖了没?”他瘦了,因为想她吧! 这些日子有人呵宠着,她不曾再想起他,几乎要消失在记忆里。 如果他没出现,她真的会忘了他。 秦引歌揉揉她的头轻拥着她。“我的丹娜,好久好久了,你让我心疼。” 她不拒不迎的任由他抱着,有时她觉得自己很残忍,他明明爱她如命,为何她的心无法释怀那一场非关情爱的男欢女爱。 十六岁以前她深爱着他,以为她的一辈子就是他了,两人会由牵起手的那一刻走到白发苍苍,最后躺在特制的棺木中一同埋葬。 曾经她是爱他的。 十六岁以后她慢慢地收回付出的爱,别说年轻不懂爱情,她用十六年的时光去串写一篇年少纯爱,单纯不染尘,直到那一幕摧毁了她的信念。 她做了一件可耻的事,当一名爱情逃兵。 不恨他,却也无法再爱他,断了线的风筝飞向天空已久,在风的撩拨下不愿落地,尽情地飞呀飞,飞到一处宽厚的胸膛停歇。 她想,她是在报复他,让他永远活在悔悟中得不到她,所以她非常的残忍。 “为什么不抱着我?你以前最爱腻在我怀中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云雀。 范丹娜平淡的说:“我长大了,不再是个孩子。” 他的怀抱不再属于她,正如她的爱亦不属于他。 “你变了,丫头。”他不喜欢她的疏远,还有眼中少了爱恋的光芒。 她最爱赖在他身上秦哥哥长、秦哥哥短的唤个没完,不许他分心不理她,非要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给她,因为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曾几何时她不需要他了,用着比水还淡的声音说着她长大了。 莫名的空虚冲击着他,仿佛她背后生了一双翅膀,扬起无欲的微笑说要离开他,不给他一点缓冲的时间飞向天际,刹那间被云层遮盖。 他想追赶,无奈沉重的腿化不成翅膀,眼看着她不回头地迎向阳光。 “人总会变嘛!一成不变多无聊,你想害我当化石呀!”她故作开心地说,推开他在阳光下旋舞了一圈。 她不要再闻到他的味道,怕自己会心软。 静静凝视她的秦引歌叹了一口气。“丫头,你在说谎。”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做人何必太认真,反正我常常骗你嘛!”范丹娜耍无赖地捶了他一下。 “这才像你,任性又无法无天,总要别人顺着你的意。”可是他感受不到真心。 “喂!说话客气些,我很久不当土霸王了,你少诬陷我。”她的心结仍在。 “是吗?我看你刚刚哭得很有心得,把修女唬得是非不分。”秦引歌勾住她的脖子拉到胸前。 “我一向有长辈缘嘛!我有在忏悔,是修女要我别放在心上。”她语气轻松地拔他的手毛。 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游戏,而她习惯性的伸手一拔。 “常常有学生找你麻烦吗?”她在英国的一切他全不知情,只知她过得很好。 “就你看到的那一个,不过我把她摆平了。”还没人有本事欺到她头上。 中国人的说法,辣椒越小越辣。 “为什么不回我的信?”他写得很勤,连她都笑他太痴情。 那个她远在台湾。 范丹娜僵了一下。“人家忙嘛!刚到英国要适应环境,而你也晓得我的语言能力超烂,不用功一点怎么成。” “电话呢?”她不可能忙得连说声哈罗的时间都没有。 “拜托,我念的是教会学校,严厉得像修道院,根本不准住宿生外接电话,通常会编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说学生外出啦、她在洗澡,或是直接说睡觉,你没被骗过吗?”她讲得倒满像一回事。 范丹娜说起谎来头头是道,这些全是她推托的借口,那阵子她心情低落地不想和台湾方面有半点联系,鸵鸟似地拼命念书。 不接、不看、不听是她的三不法则,因此认识了同样有一大堆烦恼的铃木夕子和维妮,臭味相投地结成莫逆之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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