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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湘素指的是浅黄色的布帛,绮罗是上等华美的丝织衣物,两名婢女人如其名,缃素秀婉清雅,浅笑若菊;绮罗心高气傲,妍媚娇艳,如盛放的茶花,各有各的美丽。

  但诚如兰泊宁所言,为妻不贤,因为善妒,而且也不能娶婢为妻;而当妾嘛,就要有伺候男人的本事,在床笫间要花样百出,媚态横生才能把男人的魂勾住,而她们都不够格。

  “那你缺什么?”她问。

  “我缺儿子。”他勾唇低笑。

  蒲恩静在心里腹诽,自己去生,有本事,要生十个、八个都由他。

  “包子呀包子,几时才会长大?”隔着衣服,他揉着她胸前的小玉兔,叨念着快快长大。

  两颊倏地飞红,她羞恼地咬着下唇。“不是不缺吗?你嚷个什么劲,包子该大的时候就会大了。”

  “你少喂了它?”他轻轻一捏,不太满意手心的重量。

  她觉得脸快烧起来了,这个口无遮拦、荤素不忌的恶徒。“不要调戏我,臭流氓。”

  “明明是香的,哪里臭了,你闻闻,我与娘子调情是情趣。”他笑着挨近她,又亲又吻。

  “不……不要闹我了,天色不早了,我还要拟明天回门的礼单。”她怕痒的直闪躲,咯咯发笑。

  “我让胡管事准备好了,东西全摆在二门,明儿一早就能搬上马车,我陪你回门。”那天的奶冻他没尝到,得让她再多做些,一个也不便宜那个只会哭闹的小娃儿。

  蒲恩静讶然。“你准备了?”

  那她忙了一整天在干什么,为了一张报废的纸?

  “放心,不会太显眼,只是一些日常所需和次等的布帛,岳母平常用不到昂贵的东西,实用的东西较适宜。”他考虑到寡妇独居,送得太好反而招祸。

  像腊肉、熏鸭、卤白菜、油、盐、米等,再添上妇人首饰,缝衣刺绣的顶针,小孩子的玩物如木鸭、布娃娃……

  兰泊宁虽对老和他抢食的蒲青青小有微词,可心里还是疼爱她的,凡是有适么口她的物件总不会落下她。

  听他用寻常语气说着家里事,蒲恩静心口一暖,动容的将螓首靠向他胸口。

  “谢谢你对我娘家人的用心。”

  对她的家人好比对她好更让她感激,爱屋及乌,他正一步步偷走她的心,使她沉沦。

  外人眼中的兰泊宁冷酷严峻,不通情理,站在理字上头就不饶人。

  可是她看到了他的柔软、坚毅、刚直,嗜好甜食,对他认定的家人倾力守护,不让家人受到任何伤害,他犹如一只翼长百里的大鹏鸟,将所有人护在羽翼下。

  由小看大,由细微处看天下,能全心全意为家人付出的男人,还有什么不能托负呢!

  良人非狼人,他坏,但坏得有格调。

  “夫妻是一辈子的事,谢我做什么,真想谢我的话,不如……”他两眼盯着她微微敞开的衣襟里露出的雪嫩胸脯,目光微黯。

  “不行。”她倏地捂胸,春光半点不露。

  他微带恼意地咬了咬她的葱白小指。“你是我的妻子,连肉都不让我尝,至少让我啃几口过过瘾。”

  “回门后,我就到兰家绣坊教几个手巧的绣娘那“锦上添花”的技法。”她的回报是实质上的。

  “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你要补偿我肉体上的损失。”娶了个小妻子却碰不得,他憋屈得很。

  她失笑,谁知道冷峻的活阎王私底下竟是彻头彻尾的无赖。“那你允诺我的分红呢,几时要给我?”

  闻言,他一瞪再瞪,恨不得咬下她一口肉。“我的银子就是你的银子,我们之间还用得着分你我。”

  “错。”

  “错?”

  “你的银子是我的,我的银子还是我的,只有攒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那是女人的私房钱!”她理直气壮的宣告。

  他瞪大眼,指着她鼻子。“算你行,真是个守财奴。”

  ***

  “来了来了,二姊姊回来了,我看到漂亮的大马车,还有好漂亮的马,马脖子上的铃铛也好漂亮……”

  蒲家门口,搬了张凳子站在上头的蒲青青高兴的挥着手,手舞足蹈地向屋内大嚷,小胳臂摇来晃去,小小的身子快要站不稳,可又稳稳地踩在木头凳子上。

  三辆青帷软绸华盖大马车,马车两旁挂着八宝银穗子流苏,马车声辘辘,一辆接着一辆,停在蒲家旁的大树下。

  兰泊宁身手俐落的先下马车后,便转身往马车旁一站,一只素白皓腕探出,手指修长的大掌随即握住,扶着车里的人缓缓下车,即使落了地也不松开,始终轻柔地将柔荑握在掌中。

  第二辆马车下来的是丫头冬菊、冬麦和几个粗壮的婆子,此刻正忙着将马车上的回门礼搬下,一箱又一箱,除家居用品外,以腌熏制品居多。

  “回来了呀!快进来、快进来,别傻乎乎地站在外头吹风,回自个儿家自在些……青青!你马上给我下来,要是不小心从凳子上跌下来,有得你哭……真是让人操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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