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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一种不可言喻的神秘,紧紧揪住他放荡的心,那瞬间的美迷惑了他的神智,似凌波而至的袅袅仙子,清新出尘地洗涤他不堪的尘身。

  头一回他有想将人占为己有的渴望,恨不得手刃伤害她的人。

  或许,会跌得很惨吧!

  子乱向来厌女人亲近的态度大为反转,为她不惜开罪两位相交至深的好友,生怕联手抢夺地连忙将人带走。

  是敌?是友?他也分不清。

  但有一件事他绝对清楚,就是他已倾心于人们口中的丑女。

  明珠在椟,美玉在朴,未经细心琢磨,谁看得出它的内在光华灼灼如璨。

  天青云轻,风淡水冷,水鸭尚且能优游江波绿野中,而原本只是镇日藏身在有如冷宫的红涤院不问世事,安安静静地扫落叶的她,为何天雷偏要选定她来劈?教人百思不解。

  难道当个平凡人是如此维艰,狠心划下的刀痕依然挡不住“不凡”的到来?

  母亲的殷监历历在目,因她过人的容貌惹来无谓杀机,爹为了娘力拚抢其爱的恶人,最后虽杀光所有掠夺者,自己也因负伤过重而辞世。

  在爹胸中一刀时,素有女观音之称的娘亲已有求死一念,一瓶鹤顶红点滴不剩尽入喉中,将她往暗墙一推。

  生死相许的夫妻情义令天地悲鸣,可是却自私地让她独活于世,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美丽所带来的红颜劫,甚至拖累义父一家百来口。

  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不行吗?

  为了断绝男人觊觎的野心,她毅然决然地抽剑一划,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残容颜,以为自此可免寻芳狂徒的骚扰,但是……

  她错估自身的光彩,即使隐身于黑暗中,仍能散发玉质润色,微微挑动夜行者的注目。

  “不要。”

  秦乱雨握紧她挥动的手心,感觉有点细茧,不高兴她拒绝他的抚摸。

  “王爷的戏弄适可而止,奴婢的丑容会玷污你的高贵。”她不喜欢旁人随意触摸她脸颊的凸疤。

  “我说过不许再拿你的脸做文章,来排斥我的亲近,你的一切全是我的。”他贴近地说。

  跌坐在梳妆台前,浓重的男人气味袭击着柳未央,松动的心防有一丝惶然。

  “王爷——”

  “叫我的名字,子乱或是乱雨。”他轻柔地撩拨她的发。

  “王……于礼不合,奴婢不敢造次。”身子一滑,她旋身与他隔了张圆桌。

  “你有什么不敢?你都敢威胁本王出手救个毫无举足轻重的丫鬓。”浪费他的功力。

  “杏花儿罪不致死,何况她并未触犯王府的规矩。”生命无贵贱。

  “哼!我才一说完你就反驳,你根本不畏惧任何人,包括我这个冷颜王爷。”他冷哼地落坐。

  不急着抓她的秦乱雨露出狂妄神色,狡猾的猫儿哪逃得过猛虎五爪,带她回房不过是杜绝好友的贪恋目光,不想与他们正面冲突。

  以前他十足厌恶女人这种无骨动物,因为他的俊伟外表和地位就偎了过来,嗲声嗲气地投怀送抱,宽衣解带就要跳上他的床。

  不过,他不纳侍妾并不代表他的身体不需要女人,通常他宁可上青楼找花娘解决欲望,对于这些寡廉鲜耻的女人他敬谢不敏,打心底瞧不起她们为了富贵而甘于低贱己身。

  可是愚儿的出现让他震撼,一刹那之间夺去他的呼吸,让他迫不及待要拥有她的全部。

  “奴婢不懂得伺候人,只会惹王爷生气,你……王爷,放开手。”她没有挣扎,只是冷然地望着他。

  她牢记着此刻的身分,不轻举妄动地任由他环抱,皇榜上还有她与仲弟的缉捕令,大意不得。

  “叫我的名字。”他威胁地要拨开她左脸的发,指腹勾撩着。

  “子……子乱。”

  “很好,我的小妾,别忘了你的工作是取悦我。”秦乱雨的指头抚上她的鲜艳唇瓣。

  柳未央微微一颤地闭上眼,“我不是妓女,不会取悦人。”

  “放心,我会教你。”他的手往下滑,来到她滑细的颈项。

  “王……子乱,花儿多刺,何必要强摘伤人伤己?”失了身,两人会更加纠缠不清。

  “我皮厚不怕刺扎,你以为你还逃得捧吗?爱妾。”他开怀地吻上她闭起的眼皮。

  “你……你现在就……要我?”她问得很轻,似情人的喃语。

  秦乱雨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本来并无马上吃了她的念头,纯粹是先将她纳入羽翼,再一步步攻占她的身体和心,使她退无可退。

  “我……我不行,我会让王爷失望。”她微咬着下唇,睫羽轻抖。

  “叫我的名字,你要是真技巧熟练,我才要发狂了,你可是我一个人所有的至宝。”他轻笑地吻着她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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