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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少戴高帽,打马虎眼是过不了关。”他对着孙子说话,眼神直往白景心瞧。

  “外公,我可是您最老实的孙子,绝不敢开您的玩笑。”手一伸,他将佳人揽住腰侧。

  老人家不屑地将目光调回他脸上。“我只有一个孙子,他的本性滑溜得很,有空叫他回来坐坐。”

  “嗯!我会提醒他。”他故作慎重的点头。

  凉在一旁的白景心不想插话,这是同一家人的问候时间,没有她这个外人置言的余地。

  她有意要拨开平野正次的手臂,不想突显两人的亲密感,反而引来他关注一问。

  “怎么了,景儿,想上厕所?”

  上你的大头鬼,当我屎尿比牛多呀!“你的手,离远点。”她小声地闷在他胸口说道。

  “喔!这样。”他故意大声回答,将她带至宫城信夫面前。“外公,景儿说我很没礼貌,忘了介绍你们认识。”

  “景儿?!”他感兴趣地睨睨孙子怀中的女孩。

  若是以前,他会以门户之见排斥眼前穿着不雅的女子,但这些年他看开了,难得孙子头一回带女孩回来,他抱持随意心态。

  “白景心,台湾人,摄影作者,我未来的妻子,你外曾孙的母亲。”他一口气点明。

  “未婚妻?”宫城信夫冷静地挑挑眉,不表任何意见,倒是他身后的护士广美,脸一下子刷白。

  “你这只死老鹰别乱说,我和你八竿子打不上关系,不要破坏我的名誉,我还要回台湾做人呢?”

  爱说笑,她又不是没长脑,人家说有钱人的饭碗难捧,何况是有钱人中的有钱人。在这幢古屋待一年,不发霉也会生锈,她不会傻得飞进来当金丝雀。而且这全是他一人的“幻想”,她一概否认。

  虽然他比其他日本人好一点,终难脱狡猾之列。

  宫城信夫幸灾乐祸的说道:“小子,人家不要你,可别抱着棉被哭,这种天气还不到晒被子的季节。”老的圆滑少的奸。平野正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单手扣住白景心的下颚,烙上一个火辣辣的吻,得意的向宫城信夫一睨。

  “外公,景儿的意思是日本太潮湿不适合生养孩子,‘做人’得回台湾去。”

  “我才不……”白景心一开口要辩解,又被他以吻堵住了口。

  年轻人的感情太辛辣,不适合老人观赏,宫城信夫使唤广美送他回房,但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定,因此他不悦地重咳一声。

  “我花钱不是让你来发呆,不想做就说一声,我马上资遣你。”

  “呃!不是的,先生。”她赶紧掩饰失落的神情推他离开。

  广美抱着希望回头凝视,却是心头一紧地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热吻着。

  京都的一处欧式别墅。

  “南特卡夫,你太让我失望了,一个小小东方女子都能逃过神枪手的追杀。”

  浑身浴血的金发男子惭愧的低下头。“是我轻敌了,她身边有个身手不凡的男子保护,所以……”

  “那个男人是谁?”敢坏我的事!

  “他应该是宫城集团的继承人,平野犬一郎的长子。”日本报纸前些日子有他的大幅报导。

  “好,很好。”他阴冷的笑道。“底片呢?”

  “毁了。”

  乔洛克脸上有令人骇畏的杀意。“杀了那个女人。”

  “男的呢?”

  “除非他知道我们的秘密,否则……少个敌人吧!”他转动着手中的枪。

  “是。”南特卡夫一转身离去,脑后一颗子弹穿脑而过,一枪毙命。

  吹着枪管上的白烟,乔洛克睨睨手下。“你们办事去吧!不要学他那般无能。”

  一干手下冷漠地看着血流出南特卡夫的脑壳,眼中闪着阴狠。

  §第六章

  心痛的心情是什么颜色?

  天空的蓝、海洋的蓝,还是火光的蓝?

  撕着山茶花的红色蕾瓣,满地残破的红,像少女心窝溢出的血,一点一点,一叶一叶,红色的血瓣。

  透过天窗的阳光竟显得有几分寒意,拿起梳妆台上的象牙梳子,早春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黑亮及肩的直发,飘忽的双瞳找不到焦距。

  突然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搭上她的双肩。

  “还在为那件事伤神?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改日再替你找门好亲事。”

  素净着一张珍珠白的粉脸,早春菊花温柔得如同一朵天心兰,细致的肌肤找不到一丝岁月的影子,身上散发淡淡雅雅的醉人馨香。

  她的美,是一股山间的清泉,充满山林灵气,袅娱的引人驻足,不忍移开视线的想将她养在暖房里,独占她的美丽。

  如此美人,是幸也是不幸。

  “妈,我真的很喜欢他。”早春夕子反身将母亲抱住,神色怆然地红了眼。

  早春菊花抚抚她的头。“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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