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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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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祖父会安排。”他娘真是糊涂了,他可是有官职在身的人,找什么差事啊!但是和他娘多说只是更麻烦而已,拿祖父这座大山堵住他爹娘的任何计画便是。 雷大夫人表情僵了僵,忍着怒气道:“你祖父老了,怎能还劳烦他老人家。” 又是那老头,他怎么还不死,不是说重病吗?为什么又活蹦乱跳的尽搅局。 雷大夫人最痛恨的人莫过于自己的公公,她既要利用雷老爷子过去的人脉为自己的丈夫、儿子铺一条锦绣大道,又恨他挡着丈夫的路,使其走得不顺遂,因为有公爹的珠玉在前,显得做儿子的太过平庸。 更惹人厌的是,雷老爷子一点也不想着帮助雷鸿文,辞官归隐不说,还牢牢把握着原本累积的人脉,又作主让雷霆风去西南,让他成了亲。 所以她才要公爹死,他一死,他留下来的资源全归丈夫所有,夫婿便能藉此再上一层,坐上首辅之位指日可待。 “祖父桃李满天下,只要祖父一句话,自然有人替他忙,累不着他。”若是祖父说他老了办不了事,那肯定是他老人家不想插手,好比夺嫡那些事。 “你……你呀!一根朽木,娘不知把你生下来干什么?”他为什么这么顽劣不堪,和他大哥没得比。 “孝顺你呀,让你长命百岁!”雷霆风嘻嘻哈哈地替母捶腿。 这没出息的样子让人叹息,一看他眼眯眯的笑脸,雷大夫人想气也气不起来,只觉得疲惫,儿子是她生的,她也没辙。 可是看到儿子打回来的那个女人没事人似的站在一旁,不会哄人,嘴也不甜的说上两句好听话帮腔,雷大夫人本来消下去的怒火又往上窜,整个人快要烧起来。 “你,跪下。” 被指的温明韫没动作,倒是正在做孝子的雷霆风开口了,“娘,你叫我媳妇儿跪什么,她又没做错事。” 娘是太闲了,闲到整天找人麻烦,哪天给他爹弄个年轻貌美的小妾让他娘忙宅斗,他阴险的想着。 雷府家训是年过四十未有子方可纳妾,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至于他爹要不要……他爹可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君子,不只有逢场作戏,还养过一个戏子三年,要是送个撩人的,肯定马上晕头,四皇子那像伙就用过这一招。 雷霆风目光森寒,他爹一开始便是中了美人计,这才上了四皇子那条船,被他抓住了把柄同流合污,到后来他食髓知味,被富贵迷了眼,更是不想回头了,打算一条路走到黑,成为任凭使唤的狗。 “我叫她跪就跪,没有理由,她敢不跪就给我滚出去,这个家我还做得了主。”雷大夫人态度强横。 “娘……”她还讲不讲理。 “请问夫人用什么身分叫我跪?”温明韫低着头对雷霆风笑了笑,示意他别担心,仰起头,眼神清亮地直视雷大夫人。 “凭我是雷府的当家主母。”她理直气壮,当家十年,从来没人质疑她说出的每一句话。 “那我又是什么身分?”温明韫问。 “你……”她没法回答,她并不承认眼前人是自己的儿媳。 “如果你认我为雷府媳妇,以婆婆身分自然能管敎媳妇,我这一跪绝无二话,可你不愿我为媳,凭什么以婆婆身分叫我跪?雷府的规矩是没有是非对错、无视礼仪吗?对客人也当下人使唤?”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雷大夫人最看重的是礼法,一切依礼而行,她最怕被人说没规矩,连府邸也管不好,因当年的老夫人对她要求甚严。 也正是因为如此,多年媳妇熬成婆后,她常常端着架子,摆出一家主母的气势。 今日温明韫的一番话打得她脸啪啪响,正经的高门大户不会将人当乞丐看待,即使是打秋风的亲戚也好生款待着,让人说不出一个不好,好声好气的将人送走。 就如同温明韫所言,她若不视温明韫为媳,凭什么摆婆婆的谱儿叫人做这做那,她敢用同样的态度去为难娘家的侄女吗?不,她不敢,因为规矩,因为礼教,因为她还要贤淑之名,在夫人之间博取美名。 雷大夫人被气得发抖,“你……你敢对我无礼……”这女人应该百依百顺的跪地求饶,伏低做小的低眉顺眼,怎么敢、怎么敢字字如针扎着她的心窝,把她的脸面丢在地上踩?“我只问夫人一句,我是不是雷府媳妇?”温明韫要求正名,而不想像如今下人嘴上喊着二少奶奶,看她的眼神却是鄙夷。 “这……”雷大夫人口中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吐不出来又不能吞,难受的滋味只有自个儿晓得。 “所以不能怪我对你不敬,虽然我很想叫你婆母,可你不愿意,我又不像你儿子脸皮那么厚,人家打他左脸他又把右脸贴上去,求人家打个痛快……” “你打我,我绝不还手。”雷霆风笑呵呵的把脸靠过去,他心甘情愿挨巴掌。 别闹!温明韫把丈夫的脸推开,他却又像哈巴狗似的一直蹭她的手。 “风哥儿——”雷大夫人看得太阳穴直跳,隐隐泛痛。 “娘,我家娘子没说错,你干么不承认她是你媳妇,她的名字已上了祖谱,为雷氏祖先所认同,你在这儿死咬着不松口有什么用,满京城都晓得她是我媳妇。” 他进宫向皇上覆命,交代了西南军情后得了假期,这些日子才能在外闲晃,只是当他这些些日子出去闲逛真只是单纯出门玩耍吗?他是要让人知道他已有妻子。 能从西南战区活着回来不会没有一点本事,只不过大家记得的是他纵马街头的纨裤身影,没想过他也有谋有勇,舍去半条命才立下了战功。 雷大夫人恨铁不成钢地往他肩头拍了一下,“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中了她什么迷魂药,被迷得晕头转向、魂不守舍,每一句话都向着她,娘真是白生你了……” “娘,你几时看过儿子长进了,我本来就是吃闲饭的,你不能指望我像大哥一样能干,事事都听你的,我是个浑不吝还变得了吗?”他自汙以维护妻子,把自己说得很不成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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