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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正当乔立春想着要置办什么供品时,门外传来无礼的沉厚男声,不想理会的她当没听见,以为没人回应,外头的人自会离去。寡妇门前是非多,二嫁娘亦然,她不自找麻烦3可是没想到外面的人瞧见门是虚掩的,居然自个儿推门而人,毫无入侵者的心虚,好像一扇门本就挡不住他们似的,大喇喇的如入无人之地。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找人的。”

  个头甚高的玄衣男子腰间配着长便,往院子一站。

  人都进来了,乔立春想装看不见也不行,她娟秀的面容闪过一丝恼色。“找谁,报上名来,认识的给你指路,不认识的请你快走,我家没男人,不方便留客。”

  这声音,这口气……很熟。黑衣男子身后的红衣男子神态张狂的走上前。“小娘子出来说话,我才好说个清楚。”

  “不必,我在屋内你也听得见,男女大防得谨守。”

  当是他家丫鬟吗?想使唤就使唤。

  “小娘子不出来,哥哥我就进去了,若是发生什么事可别怨。”还没人敢拒绝他,小村姑胆子真大。

  乔立春一听,整张脸都黑了,哪来的恶霸竟敢强闯民屋。“你给我站住,不许动,再动打残你双腿。”

  “好呀!我正想让人抬,双脚走路太累人……吓!你真逞凶……”一只荼杯从屋内丢出来,差点砸中红衣男子引以为傲的俊颜,他身侧的玄衣男子抽剑一挥,免去他毁容的危险。

  茶杯落在地,整整齐齐的一分为二。

  “你们才是恶徒,敢在我家院子拔剑……咦!慕容春秋?”乔立春气得起身出屋,但看到来人不禁吃了一惊。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远在西南?!

  乍听自己的名字被一名村妇挂在口中,长得妖媚的红衣男子眼眸一眯。“你知道我是谁?”

  “什么……啊!你说啥,我听不懂,鬼才知道你是谁。”从震惊中回过神的乔立春立即装出一副无知的模样。

  “你刚喊出我的名字,本人正是慕容春秋。”他目光凌厉,大冬天的还揺着绘有桃花春渡的扇子。

  “有吗?你听错了。”她装傻。

  “本人的耳力是一等一的灵敏,三里外有人说我的坏话也听得一清二楚。”刁民,还敢狡辩。

  “那是你病了出现幻觉,有病赶快医,别死在我家,我一个妇道人家搬不动一具尸体。”乔立春很后悔为何要一时冲动从屋子冲出来想骂人,方才不打照面就好了。

  眼前的三名男子她都认识,而且颇有交情。

  带刀的玄衣男子叫沉默言,御前三品侍卫,但配属于雍王府,是雍王的贴身侍卫,武功高强,剑法一流,当今能敌过他的人不多,为人严谨话不多,雍王在哪他便在哪。

  那不用说,一身贵气的锦衣男子便是皇上最看重的雍王,也是继承大统呼声最高的人,皇上有意立他为太子。

  而红衣男子她熟得不能再熟了——应该说战铁兰和他熟得像仇人,对他的性子和嗜好都了若指掌。

  此人是慕容春秋,当朝丞相嫡长子,为人放荡不羁,不爱受拘束,放着京城的高官厚禄不要,跑到西南边陲当默默无闻的军师,为驻扎当地的定远将军出策谋划。

  战铁兰和慕容春秋熟起来那年,正是战大将军战死沙扬的时候。当时的东北军,团乱,群龙无首,导致连连败战,丢城失守。

  景仰战天鹰为人的慕容春秋便远从西南赶到东北,为战铁兰平息已散的军心,帮她走出丧父的伤痛,并推举她为东北将领,接下父亲的位置,重整了战家铁军的军容。

  有几个月战铁兰和慕容春秋几乎是形影不离,一度被误认为是一对儿。

  只是那时候战铁兰有婚约在身,守完三年孝便要成婚,两人之间像哥儿们擦不出火花,最后不了了之。

  而后数年常有鱼雁往返,伹见面的机会不多,因为他们都很忙,不可能往来频繁。

  不过最主要是避免君王猜忌,一个是西南的军师,掌握西南军军情;一个是东北军的女将军,麾下将士数十万,两大军种占据本朝军队三分之二,万一联合兴兵造反,那便是所向披靡,朝廷无人能挡。

  “赵四,你听见了没,居然有人舍得让我死,我这般惊才绝艳的风流人物谁不往我身边靠,就她巴不得咒我死。”慕容春秋妖铯的桃花眼中迸出无比的兴光。

  自从战铁兰死后,这是他第一次对女人感到兴趣,想猫捉老鼠似的耍玩,再弄死她。

  行四的雍王赵琳痕,露出轻笑。“那你就去死一死吧!反正你也活够本了,我会把你的灵柩送回京。”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闻言,他莲花指一伸。“你这没良心的,利用完我就想把我一脚踢开,本人做鬼也缠着你,缠到地老天荒。”

  赵琳琅假意打了个哆嗦。“我不好龙阳之癖。”

  “死相,我的身心都给了你,临到头来你还翻脸无情。”要不是他特意陪他走这一趟,他能顺利接下东北军权?

  一旁的沉默言如同一座山,半丝表情也没有,他早已见惯了两人相处情景,对他们的胡闹习以为常。

  “那是因为我只喜欢女人,对你这种妖孽不感兴趣。”这院子倒是有趣,寻常人哂的是衣服、菜干,这儿挂的一排排全是肉干,有兔子、狐狸、獐子、野雁和狼肉……不是没男人吗?哪来这么多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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