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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在药堂里待了约一刻,她取出用布包好的鹿茸直接和掌柜的交易,两人互有退让的以七十八两成交,也就是说一只鹿茸是三十九两,比鹿肉还值钱,她卖给村民的鹿肉才得银二十两。

  不过也差不多了,除却鹿皮、鹿鞭不算,鹿鞭她画夹泡酒了,光一头雄鹿就让她赚了快一百两。

  等乔立春再走出回春药堂时,停在门口的驴车已经不见了,她吁了口气,不算是失望,但也有些张然,在她两世为人前,还没人敢明目张胆向她求亲,她心有点慌。

  “娘,那里有画糖儿。”

  吃过画糖儿的乔雅音眼露渴望的盯着对街的小滩子,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煮着糖水画糖。

  “好,娘给你买,伹不能吃太多,”

  偶尔为之尚可,若天天吃糖她就要担心了。

  “嗯,只吃一个。”她可爱的一点头。

  万福县的人口约三万,是个还算繁荣的是城,县令姓张,和土地爷爷同名同姓,叫张福德,他因名字有个福字才被派到万福县上任,身形略微发福,为人……不好也不坏。

  在他治下嘛,大案子没有,但小打小闹的事件倒是不少,善于搓汤圆的他是两边收银子,再私下劝和,谁敢不听劝就摆出官架子以势压人,看谁还敢在他的县城里闹事。

  所以乔立春走在热闹的集市里,吵吵闹闹的喧嚣声是有,可没人大打出手,还买了不少镇上没瞧过的小东西,裁了几匹布,小儿的启蒙书,小巧精玫的珠花……东西多到她得买只萝筐装。

  人是铁,饭是钢,走久了也会累,看着一儿一女快走不动的样子,乔立春就近挑了间饭馆,让孩子们吃顿好的。

  但是菜刚上不久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瞧见渣夫……她的前夫也来了,双手殷勤的扶着一名稍稍显怀的少妇。

  这算不算冤家路窄?

  “你在这里干什么?”

  因为乔立春母子三人就坐在饭馆入口处,十分显眼,乔立春能一眼瞥见钱平南,钱平南自然也看得见她。一见前妻居然面色红润的用膳,没有一丝潦倒凄楚的模样,他顿时大为不满的出声一喝,认为眼前的一大两小太碍眼了。

  他不是不要自己的亲生子,而是得看谁生的,如今他的新妻子有孕,那酷似前妻的一子一女自是越看越不合意。

  两情正浓时看什么都顺眼,一旦情海生波,两相决裂,那就憎之如敝屣。

  “吃饭。”

  他是傻了吗?明摆的事何须再问。

  乔立春以看傻子的神情斜瞄对方一眼,好像他是影响食欲的脏物,看过之后便不再注视,转头为儿女添菜加汤。

  “我是问你为什么在这里?”钱平南气急败坏的扬高声音,意思是这儿不是她这为夫所弃的下堂妇该来的地方。

  “吃饭不在饭馆,难道要我上绸缎铺子?”这人说话真滑稽,做生意的门开四方,有银子就能入内。

  听到她一反常态地跟他顶嘴,钱平南更加气愤的涨红脸。“我是说你怎么会到县城来,你不是滚回周家村了吗?”

  “讨生活。”大路朝天开,谁都走得了。

  “我给你的银子还不够你用?”省着点也能用上三、五年,乡下地方哪需要用到那么多银子。

  “屋子损坏得严重,光是修缮就用去了不少银两,屋内的器皿、被褥长年不用也坏得差不多,大部分用具都得换新,还有木头家什也烂了底……”真当他给的银子是聚宝盆吗?哪有银子生银孙,孙再生孙,生生不息永远也用不完的事:乔立春眼皮一垂,掩去眼底的嘲讽。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废言,你立刻给我走,不许再出现在我附近三里。”

  她没钱关他什么事,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过得好与坏都与他无关。

  “三里以内?”她嗤哼。

  “你还不走——”他急着赶人,不想前妻与现今娘子碰个正着,他今时今日的功名全靠岳父提携,万一惹怒了岳父可就坏了。

  “我为什么要走?”他真当他还是能对她耀武扬威的丈夫吗?

  “你……”他气到发抖的指头几乎要指到她鼻头。

  素手一拨,拨开眼前的障碍物。“饭馆是你开的吗?”

  “……”当然不是,他哪来的本钱在是城开馆子。

  “还是你在里面有分子?”

  钱平南瞪大了双眼,鼻孔呼呼喷气。

  “还是你跟东家有一腿?”好南风也是美事一桩,文人雅事爱风流,醉卧膝上谁人知。

  “你在胡说什么……”孩子都生了两个,新妻肚子里揣着一个,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既不是东家,又不掺分子,和饭馆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你和我都是客,哪有客人赶客人的道理,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秀才就能顶破天了吗?率滨之土皆为皇王,难道你已经无法无天的当起土皇帝?”

  乔立春一针见血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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