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寄秋 > 天朝第一娘子汉 | 上页 下页


  若是之前的乔立春怕是只有认命的分,躺在床上等死或等人把她抬出去,把她的存在一把抹去。

  但她现在可是在战场上厮杀过、举手之间便能取人性命的女将军,因此她知道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于何处,如何用最省力的方式一举夺人性命。

  要擒住一个男人并不难,尤其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钱平南面有难色的和她打商量。“能不能不写和离书,我多给你一些银子,你嫁入钱家这些年攒的东西你都可以一并带走,我绝不扣留。”他只求快快解决这件事。

  “不行,和离书我要,银子我也要,别当我傻得会受你欺瞒,一旦收了休书的妇人只能净身出户,连一根针也带不出去,更遑然我爹当年为我置办的嫁妆。”不多,也就二十两现银,以及一些鸳鸯被、子孙桶,雕功还算不错的拔步床,林林总总加几来也有一、二十两。

  她的记忆并不全,脑海中尽是战铁兰的过往,对这具身体的主人了解不深,只有些隐隐约约的残存记忆挥之不去,时不时浮现脑中,让她稍稍明了此时的处境。

  “银子我私下给……”她几时变得这般聪慧,连被休之后的小细节都想得通透,十分棘手。

  “我不信你。”悔信背约的男人不值得信任。

  “乔立春,你不要得寸进尺……”忽地一疼,他脸上一白,感觉颈上的血流得更凶。

  “你才不要太过分,欺人太甚,是你对不起我,不是我乔立春偷人,肯给你再当新郎的机会是我为人厚道,别给脸不要脸,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亏心事做多了不怕有报应吗?”她手一重,半带威胁的将簪子再压向他。

  “等等,你别冲动,我再想一想……”怕死的钱平南吓得两腿发软,一张脸白得发青。

  “有什么好想的,大不了我杀了你一了百了,没有后娘就没有后爹,进不了门的新妇只好打胎,没人愿意嫁一座牌位守活寡,而我儿子便是钱家独苗,你死后,钱家的财产都归他所有,我不亏本。”算是她对这可怜的女人做的最后一件事,人死了也死得安心。

  一听她话中的狠绝,自私的钱平南深深震慑,吓得连忙出声。“我写、我写,你簪子要拿稳,别往下戳。”

  惊恐不已的钱平南没发现妻子握簪的手正在发颤,他只要再周旋一会她便握不住簪子了,因为他太惊慌了,慌得六神无主。

  “写!”

  看着地上被她亲手撕成碎片的休书,乔立春不放心地逼他重写,没看到和离书她心难安。

  她可不想和这个不中用、虚有其表的男人共度余生。

  “……好。”

  逼不得已,钱平南命人取来文房四宝,含怒带恼的写下文情并茂的和离书,内容讲述鸳盟难续,有缘无分,故而相离,各奔东西,夫妻情尽,林燕南飞,再无复合之日……

  等等!

  不愧是读书人,文笔尚佳,只是……

  “你忘了写上从此一双儿女归我,与你钱家再无干系。”他这种人没什么事做不出来,为免日后再来纠缠,不如现在果决地一劳永逸。

  钱平南忿然的一瞪眼。“宝哥儿是钱家的子孙,理应认祖归宗,你的要求太强人所难……”

  虽然他打算再娶的新妇已有身孕,也说了不想养他一双儿女,可是尚未生出来谁知是男是女,为了以防万一他得留个后路。

  “反正你又不想要他,何必惺惺作态,若是那女人生下的是儿子,我的儿子岂有活路。”她岂会看不出他的迟疑是担心后继无人,无儿送终。

  他一窒,说不出话来。

  “干脆点,省得那点娘儿气,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有新人娇儿在怀,你还记得我们母子仨?”她嘲讽他可笑的私心,有得必有失,现在扭扭捏捏的演给谁看。

  闻言,他一恼,忿然地写下决绝字眼。“好,你要就给你,以后在外头过不下去了别想回来求我施舍。”

  “顺便写予以一百两作为补偿,我一个妇道人家带了两个孩子离开夫家,一开始的日子总是艰难。”她要为将来做打算,孑然一身、身无分文,苦的是孩子们。

  “什么,还要补偿?!”他大叫。

  “给不给?”乔立春撑着最后一丝气力施压。

  又一疼,钱平南怂了。“给。”

  这只是开端,这时的钱平南没想到段锦如一入门后,一个月的花费就不只一百两,要不是她的嫁妆不少,只怕也养不起。

  “一式三份,你、我各一份,另一份拿到衙门备载,婚姻注销,免得某人一入门却发现妾身未明,元配仍在籍。”要到衙门办过手续盖过大印才算和离,留底存证。

  “……”钱平南恨恨的瞪直眼。

  “娘—— ”

  “娘,你怎么了,你不要死,我不要当没娘的孩子……”

  当钱平南羞愤的甩门而去,力气耗竭的乔立春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

  她太累了,四肢和身躯彷佛绑了千斤重的石块,叫她动也动不了的只想昏死过去,再也不过问任何事。

  昏昏沉沉之际,耳边传来一双儿女凄楚的哭喊,有双小手抱着她不放,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另一双小手则吃力地想拉起她,但是未果,哭得很压抑,不放弃地想叫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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