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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娘子、娘子、颜儿,你醒醒,你不能有事,你……别丢下我,我一个人走不下去……”看着双眼紧闭,面白如纸的妻子,风震恶头一回感到心慌,急得眼眶都红了,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呜。

  “别在一旁鬼哭神嚎,我给她瞧瞧,这丫头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见阎王。”眉头微蹙的季不凡三指轻放,诊其脉象,指尖的脉动让他白眉一拧,立即取出天山雪莲所制的药丸让她服下。

  “师父,娘子她怎么了,你快告诉我,我……我真的不能没有她……”风震恶握住妻子的手不肯放开。

  嫌他碍事,本想一掌将他挥开的季不凡看见他脸上的悲切和深情,暗暗叹了口气,由着他哭嚎,淡淡解释,“动了胎气。”

  “什么?”风震恶大惊,想到孩子,心头更痛。

  “她被寒冰掌的寒气扫到,这一胎艰难,要么拿掉,用药浴治疗祛除寒气,要么保胎,直至生产,你们有可能只有这一个,子嗣……有点困难。”他没有说绝,保留余地,医术这一块他并不擅长。

  风震恶眼神瞬间充满戾气,欲杀了东方叟报仇,但是他更在意妻子,“师父,只要对娘子好的我都无异议,就算一生无子也甘愿,她……是我的命……”

  他以手覆眼,无声的落泪,一滴一滴的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滙成地上的湿润,一向不喜他的季不凡也动了不舍,朝他肩膀一拍。

  “找个地方让她歇歇,为师再为她瞧瞧,医者不自医,若动了胎气的人不是她,也许她能用银针把寒气逼出体外,可惜……”她救得了别人,救不了自己。

  “师父,我家,你跟我来,娘子她……”

  风震恶想接过妻子,自己抱着,但是季不凡轻哼了一声,像抱小婴儿似的抱着昏迷不醒的徒弟——这小子自己都受伤了,逞什么强。

  “带路。”

  “是,师父。”他以手背抹泪,目光沉沉。

  师徒俩离开血气冲天的修罗场,不问不看谁得到最后的胜利,他们心里充塞着一个温颜而已,看不见其他人。

  而中庭两军仍在厮杀,谁也不知,太子早在皇后下令放箭时就觉得情况不妙,偷偷逃离战场,回到东宫,要从密道离开。

  但是他也不晓得,和他有仇的段轻烟一直隐身在暗处盯着他,他一走,刚好给了她机会下手,她悄然无声的尾随其后。

  当温颜再醒过来时,她躺在自家的架子床上,天气热,离她甚远的窗边,有个冰鉴装了冰堆成的小山,窗外的风往内一吹,带来冰山的清凉,让屋里凉爽却不会伤着孕妇。

  “温颜姊,你醒了。”一名长相清丽的女子走近,琥珀色双瞳染着喜悦,手上端着冒着热气的药膳。

  “你……轻烟,你怎么来了,阿恶呢?”她最想见到的人……呃!不对,她好像看到老头子了。

  一说到风震恶,段轻烟放下药膳掩嘴偷笑,“你师父说他武功太差,连妻小也护不住,捉着他去练功,你们府中又无长辈,你也没什么走得近的女眷,风二哥便让我来照顾你几天,给你弄弄补身的补品。”

  “他的伤……”温颜心急的问。

  “不碍事了,你家一堆的药还怕他好不了吗?不过……”一说到这,段轻烟又格格的笑起来。

  “不过什么?”急死人了还吊她胃口。

  段轻烟扶她慢慢坐起,再舀了一勺汤吹凉再喂她,“你师父说了,当徒弟的理应孝敬师父,所以把你放在药房的药都收了,用一口大麻袋装着。”

  “我的药用……麻袋装?那个死老头没长脑呀!暴殄天物,那可是我用珍贵的药材炼制的,每一样最多不超过三瓶,他就这么给我打劫了。”怒火中烧,让温颜一下子恢复了精气神,中气十足地大骂。

  那老头不出天山则已,一下山就四下打劫,专宰熟人!

  “打劫……”老神仙打劫?段轻烟听得又忍不住笑了,安抚着她,又继续喂她吃东西,

  “温颜姊冷静点,别太激动,小心肚里的孩子。”

  温颜想起先前的腹痛,神情一变,以手心轻捂小腹,“我的孩子没事吧?之前痛得厉害。”

  “老前辈说多休息就能保住,让你在孩子出世前都不要像猴子一样东蹦西窜,好好养胎。”老神仙还说了一堆骂人的话,她不好说出口,以免影响孕妇的情绪。

  “他才是猴子,尖嘴猴腮没个人样,以为扮成仙人就真的成仙了吗?”抚着肚子,温颜是感谢师父帮她保胎的,骂人的话也就变成了嗔怪。

  段轻烟好笑的收拾吃完的碗匙,“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人在福中不知福,听说天山老人已经三十多年不曾收徒,你和风二哥竟被他看上,还是亲自传授,不少武林人士也想来拜师学艺。”

  “你怎么叫阿恶‘风二哥’,我听着不习惯。”是不是有什么她不清楚的事发生?蓦地,段轻烟粉颊飞红,“我……呃!好羞人,我和世子爷要……要成亲了……”

  她又羞又臊,整张脸红得像挂枝的熟樱桃。

  “世子爷是谁?”温颜一下子变傻了。

  段轻烟跺着脚,以为温颜在取笑她,“不许捉弄人,世子爷还有谁,武周侯府的那一个。”

  “啊!你是说司徒渡呀!”她想起来了,她一向连名带姓的喊人,一时忘了他也是勳贵,难怪轻烟改口喊“风二哥”,跟着夫君喊人。

  “你别说了,挺害臊的,他说要请旨赐婚,让侯爷接受我,毕竟我曾是叛王之女……”

  她爹淮南王也死了,在押解回京途中被毒蛇咬了而没人发觉,脸色发黑了押送官才晓得人已死去多时。

  “谁赐婚,皇上不是刚驾崩。”温颜楞楞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昏睡的关系,她的记忆有些缺失,脑子也转得慢了,少了往日的聪明劲。

  “新帝。”一道男声愉悦的响起。

  “新帝?”改朝换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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