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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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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难,难如登天,他在收与不收间左右为难。 可是他母亲却恰恰相反,满到装不下的礼金、礼品让她笑得嘴都阖不拢,一下子病全好了似,不仅能下床招待客人,还一脸神清气爽病容全消的精神样,逢人便说自己儿子是世家子弟,很快就要回京,让大家有空去京里找她。 此情此景看在温颜眼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未来婆婆的举动太过异常,恐会招来祸端。果不其然。 在半个月后,容娴玉收到一封来自京城的信,她喜孜孜的拆开信封,可信上的字字句句让她脸上的笑意渐失,最后苍白如纸,看完之后泪流满面,凄厉地大叫一声—— “不——” 她吐出一口淤血,人往后一倒不醒人事,乐极生悲,不到三天便撒手人寰。顿失亲娘的风震恶忽觉孤寂,无所依恃,如同大海中一艘孤舟,摇摇晃晃不知方向,在海面上漂流。 虽然他晓得母亲被药毒侵害的身子撑不了多久,但身为儿子的孝心仍希望她多活上一段时日,他可以苦一点,忍受她时不时的无理取闹和自以为为他好的作为,只求阎罗王能晚些带回她。 可是这小小的愿望却是落空了。 看着漆红的福棺,挂满院子的白樟随风飘扬,檀香味入鼻的香烛袅晏白烟上升,焚烧后的纸钱味……他有点傻了,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他娘死了,跟他爹一样,含着冤屈和不甘而死,他们在阖眼的那一刻是否后悔,为了尘世俗事而枉送性命。 许久不曾开过口的风震恶面色憔悴,双膝着地跪在母亲灵堂中,一张一张烧着纸钱和温颜摺的莲花,蓦地,一道素白的身影来到,陪在一旁跪着。 “别伤心了。”她伸手握住他的手。 这时候风震恶最需要的是陪伴,所以她陪着他渡过最艰难的一段。 从容娴玉气绝、净身、换衣、入殓,她一步也没离过,三天来她始终陪在风震恶身侧,以儿媳妇的身分帮忙烧纸、上饭,早晚三炷清香,停灵待葬……村里的妇人也来帮帮手,处理丧礼事宜。 “安慰人的话我不会说,什么节哀顺变太敷衍了,我只说一句,你还有我,你不离、我不弃,陪你一直走下去。”温颜心疼地看着他,知道他的悲伤藏在心底,再多的眼泪也补不满心里的空洞。 她老实承认,她不喜欢准婆婆,太矫揉造作、以自我为中心,没想过丈夫和儿子的感受,活在自个儿编织的美梦中,一再消耗亲人的耐心,把自己跟别人都推到悬崖边。 只是她也不想她死得太早,人活着什么都有可能,何必为了一时的不顺心,继而钻进牛角尖再也走不出来。 “颜儿……”喉咙发苦的风震恶轻握温颜小手一下,而后看向摆放厅堂的棺木,他的眼眶发烫,泪水却流不出来,脑海中回想起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一阵鼻酸涌了上来。 “人死了就解脱了,不用日日喝着苦药,怨天怨地怨荣景不再,风婶子去了叔叔身边也算夫妻团聚。”温颜柔声劝慰。 “嗯!”他由鼻腔发出轻声,仍能听出不舍的哽咽。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得振作起来,不可自暴自弃失了本心,人一迷惘很容易走错路。”温颜轻抚他的脸,希望他好好哭一场发泄发泄。 他面色沉重的点头,“我知道。” 温颜吐了口气,她不想伤口撒盐,可是他有知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剥夺,于是,她还是开了口。 “有一件事,也许你想知道……”她说时有些难过,为他而难过,有这样的娘真是……死者为大,她不好多做评论,只陈述事实,“你娘前几日给京里送了一封信,内容写了什么没人知晓,是里正伯伯帮忙寄的,里正伯伯昨儿来上香说的。” “她又给我祖父写信?” 风震恶再难过也不免恼火,怎么没完没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取其辱,亲生儿子过世都不闻不问,岂会在意守寡的媳妇和不是养在身边长大的孙子,他们母子还是风家人吗? 也许祖父早就忘了嫡长孙长相,在祖父心中只有杜月娘母子,她才是他的心头爱,掌中宝,正室和嫡出子女全是碍着他们两情长久的绊脚石,离他们越远越好。 “嗯!不过回信的不是令祖父,而是……”她顿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让他知晓,增添他的伤痛。 “说吧,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望着安静的红木棺木,他最亲的亲人躺在里面,死不瞑目。 “写信之人自称是风家主母,不过我猜应该是令祖父的妾,几年过去了再无人阻她出头,因此升为平妻,与你祖母平起平起,只是祖母她……她在家庙修行……” “什么?”悲愤中的风震恶忽地站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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