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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常天竞神情一柔,化作千缕丝情网住她。“谁叫你是为夫心爱的娘子,为夫不让让丈母娘可就娶不到娘子你。”

  “讨厌啦!最讨厌你了,每次都害我哭。”她哭起来很丑的。

  让人又怜又惜的小娘子呵!他轻笑的一抚她细颊。“以后不会了,我会疼你如手中宝,时时不离身。”

  “嗯!时时不离身……什么?”豆大的泪猛挤了回去,一那间吓止了。

  “怎么了?”他没说什么可怕的话吧!

  “呃!不用时时不离身啦!偶尔不当宝也没关系,你有事尽管去忙,我一个人也能自得其乐。”她可不想多个娘管东管西。

  “娘子,你在嫌弃为夫的疼爱吗?”常天竞威胁的斜眸以视,指尖挑刺她的白玉鼻。

  吴祥安眼神回避的一躲,没人会傻得自断后路。“竞哥哥,人家有点冷。”

  “冷?”他瞟了一眼愈下愈大的雪,温臂搂紧她。“需要加点炭火吗?”

  她暗笑着,美人窝真是英雄冢,娘教给姑娘们的那一招还真管用。“我要喝汤。”

  “好。”一回头,他立即命人将姜汤取来。

  不一会儿工夫,翠袄缃裙的婢女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香味呛人微带焦糖味,想必是加了糖水混煮,以免太过辛辣。

  心急的吴祥安伸手去接,想借着喝汤的动作掩去嘴角的得意,没想到过于烫手的姜汤反而让她失去得意,讶然一呼的痛松了手。

  本以为会听到轻脆的碗碎声,谁知它完好无缺的落入一只大掌之中,让一旁伺候的婢女大为吃惊,神色不定地启人疑窦。

  不动声色的常天竞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端起碗浅尝一口随即吐掉。

  “太甜了,喝了腻口。”打开窗捉了一把雪,他将它敷在微微烫红的柔荑。

  “甜一点才好喝嘛!又没人要你喝。”吴祥安不满地瞪着他,气他故意把碗推得老远害她拿不到。

  “手不痛?”他刻意施了点力,让她痛得哇哇大叫。

  “痛……”刚才没这么痛,怎么……“你别碰呀!好疼的。”

  他好笑的举高双手证明清白。“我没碰喔!”

  “那……呃!我……我心痛嘛!”因为心疼手痛,所以心跟着揪疼。

  “一会儿就不痛了。”他像想起什么似的意欲与她分享。“我收藏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你要不要去瞧一瞧?”

  婢女的耳朵忽地竖直,假意加炭火的靠近。

  一听到新奇的玩意,爱玩的吴祥安两眼倏地发笑。“什么东西?”

  “看了才知道,去不去?”他的眼睛专注在那张明媚的小脸上,眼角却观察着翠袄婢女奇异的神色。

  阴冷的笑浮上嘴角,也该是他捉家鼠的时候了。

  敢在姜汤里下毒,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纵容的还不够吗?得寸进尺地连他的小娘子也咬,他还能坐视不理地当闲人岂不让人小觑了。

  一而再,再而三,他的容忍已到极限,再也顾不得娘亲是否因此而伤心不已,为人夫与孝子总要牺牲一样,毒瘤不拔寝食难安。

  娘,请原谅孩儿要让你失望一回了。

  “去,马上就去。”兴匆匆的吴祥安仍不知已掀起千层浪,犹自沉浸她无知的快乐中。

  “写翠,你确定是这里吗?’总觉得有点诡异,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静得让人起疑心。

  “不会错的,小姐,我亲眼看见表少爷带了人进来,东西应该在里面。”不可能有错。

  “是吗?”姑且信之。

  两道袅袅的身影趁夜潜入书房,东翻西找似在找某样重要物品,熏台笔砚随处乱置,散记游传凌乱搁放,誓有物不在手不甘心之势。

  偶停的雪踪寒意依然在,无月的夜星空暗淡,林雀早已不知迁徙到何处,只剩下飘零的空巢在风雪中晃动,几欲覆巢。

  夜是寂静无声,人是慌张急迫,翻动着。

  书房说大不大,藏书至少千册,要每一本移动好确定暗门的位置并不容易,上、下架的横柜似在嘲笑她们的徒劳无功。

  人愈急愈办不好事,细微的声响逐渐变大,心火不断的加温。

  一入眠月宫,终身眠月宫,若心生二念,百足之蛇必食其身、饮其血,终至溃烂而亡。

  当年走投无路之际,路过的眠月宫宫主见其姿色上品,故有意栽培收其门下,什么遭逢大水,投亲不过皆是假,为的是博取常府一家的信任。

  亲不亲无人知,只要人有怜悯心,不难打人大富人家,谦恭温雅必得人怜,商玲珑便是利用人性的弱点好攀上富贵。

  几年下来她深获几位夫人的宠爱,视同亲生子女般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关怀备至,相信她是流离颠沛的远方表亲,细心照顾的程度不亚于常府千金。

  这一回婚事生变,最在意的不是她反而是愧疚在心的常夫人,一再保证绝不亏待她,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大权仍掌控在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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