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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懊恼不已的紧抿着唇,她气自己嘴太快泄漏了心事,一定会被他取笑。

  “坐立难安……”听得人真舒服,心口一阵暖和,不枉他真心相待。

  “呃!你别自作多情的误会了,我是担心你被阿娘打死了,你那三个娘会找我算账,而我赔不起。”吴祥安有些心虚的说着,欲盖弥彰。

  “我了解,我了解,我绝对不会揭穿你关心我一事,我会守口如瓶的。”常天竞故作慎重的点着头,十分认真。

  她整张脸都羞红了。“谁关心你来着,一张嘴不要老是胡说八道、曲解实情。”

  这人真讨厌,没一刻正经的,她才不希罕他会不会守口如瓶,舌灿莲花的人最靠不住了。

  “口是心非,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底已多了一个我吗?”他不再逗弄地低视着她,笑意盈面。

  “你少自鸣得意了,我才不会看上你这个无赖。”尽会欺负她。

  一看他自大的嘴脸就有气,好象她注定该是他的妻,难离难弃,她就不能有第二种选择吗?非要嫁给他不可,

  抬高她下颚,他当真得意扬扬地发出豪爽的轻笑声。“是谁急急忙忙的往外奔,怕我被丈母娘打成残废?”

  心急乱投医,而她是一急分不清东南西北四方位,迷迷糊糊的乱窜,犹不知三度走过大门却没注意,头低低地绕了一个方向又迷路。

  站在门口的他一看是好笑又好气,不想点破她地瞧着她心慌意乱的神情,可是又拉不下脸向下人询问,怕人家知晓她的心意。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改变,无从否认。

  由一开始的嫌弃到最后的习惯,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中,不怕她由手中溜走。

  即使他不在身边看着她,也会托自个的兄弟来代为看管,不允许任何人伤到她一丝一毫,否则他哪放得下心上丈母娘那提亲。

  当他一回府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以为她会直奔他怀中问他她阿娘同意了没,结果在错愕的目光下见她错身而过,喃喃自语找不到人。

  要不是今年的初雪来早了,他一定会好好的惩罚她,让她七上八下的难以安心,来来回回练练脚力,才不致忽略他的存在。

  “是打死。”真不知轻重的笨蛋,阿娘打人很痛的。“你一定没碰到我阿娘,不然你无法活着回来。”

  心情很复杂,谈不上是喜悦还是失望,看到他平安无事的归来,她不安的心才平息。少了蝗蚁啃咬时的惊慌和惶恐,怕他是用门板给抬回来的。

  “丈母娘人很和善,我与她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常天竞的笑语中有一丝冷意。

  失笑的吴祥安一听便知道他在骗人。“你和我阿娘根本不对盘,别说是相见甚欢了,她肯给你一杯茶喝你都得怀疑里面有没有下毒。”

  知母莫若女。“这你倒说错了,她不仅大开中门迎接我,还爽快的接受我的聘礼。”

  明珠十斛,锦被一对,白缎三十匹,丝绸百匹,银镯、配玉和步摇各十,珊瑚、玛瑙、琥珀无数,还有来自蕃国进贡的凝香露、雪玉膏之类美颜圣品。

  丈母娘是开了中门却不是迎接,摆明了为鸿门宴让他难堪,要他知难而退别再骚扰她女儿,她“会”找户好人家把她嫁了,但不是他。

  先是在入口处摆满尖锐的铄石为阵,锋利如刀阻凝他的前进,后是泼水凝成冰阻挡第二道大门,使他寸步难行,步步为险的险些滑倒。

  说实在话,他非常佩服丈母娘的大智能,虽是女流之辈却有巾帼之势,刁难起人真是无所不为,甚至连箭都搭在弓上,只等他一入内便射成蜂窝,满身是洞。

  “常天竞,失败不可耻,但别自欺欺人,过些日子我会写两张贺岁春联来祝贺你还活着,不必送了,我自己找门出去。”

  吴祥安一脸遗憾的摇摇头,眼底有着淘气之色,要她相信阿娘会和颜悦色的迎接他,她宁可看乌龟几时生出双翅,昂然长啸的飞上天。

  阿娘的个性她最清楚了,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不和人谈条件,连舅舅来说情都只卖一半面子,没有第二句话。

  娘常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不要也罢。

  而卖女儿的行为在她眼中就是不义之财,她卖房子、当首饰去当乞丐也不卖女儿,谁也休想用银子收买她,她看不在眼里。

  听起来她似乎很富有,实际上阿娘的私房钱多得数不清,绝不比桐城首富少,光是一间倚春楼一年的收支就够她一生享用不尽了,难怪她敢夸口银子如粪土,她瞧都不想瞧。

  “叫相公或是竞哥哥,还有你若找得到门早就不在这里了,何必费神让你的小脚行些冤枉路。”他捉住她的脚轻抚着。

  媚眼临歌扇,娇香出舞衣。

  “呿!你想得美,我才不唤你一声竞哥哥。”下次她一定要找到门,省得他看轻人。

  “乖,我的好娘子,你不就叫我一声竞哥哥了。”常天竞低笑着在她唇上匀一抹香。

  恼羞的吴祥安嗔怒地槌他的胸。“讨厌,你又欺负我,不理你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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