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寄秋 > 冷面少奶奶 | 上页 下页
二十三


  “我哪有带谁离开……”她忽地住口,两眼怒瞠,圆如天上月。

  “想起了吧!四、少、奶、奶!”嗯!称呼娘子较适宜。

  花垂柳咬着牙怒视他。“你学人家起什么哄,还不是你弄出来的一淌浑水。”

  “因为我有先见之明嘛!知道你会是我的四少奶奶。”弄假成真也不错,他赚到一位会赚银子的娘子。

  “扫你的昏庸脑袋瓜子,别挡着我的路快让开,我没工夫再和你胡搅瞎谈下去。”该死的单奕辰分明与她作对。

  月渐西移了,她该拿他怎么办?

  “夜深露重小心受寒,别冻坏了我的四少奶奶。”他刻意拉拢先前披在她肩上的外衣。

  他怎么可能让她走出单府半步,光是一群来路不明的黄衣女子就够他忙上好一阵子了,更别提铺子里堆积如山等着她绣鞋面的订单,于公于私她都走不得。

  “你一定要找我麻烦是不是?”虽许久不曾动武,但她自认不致差他太多。

  只求脱身不在硬斗,以她目前的功力不耐久战,拖久了对她相当不利。

  “是你找四少奶奶麻烦,我一直安份守己的守着四少奶奶呀!”他装糊涂地左一句四少奶奶,右一句四少奶奶,存心要逼出她的真性情。

  在瞧见她灵慧巧黠的一面后,他可不愿老见她摆出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叫人以为亏待她甚多似的。

  “你……你简直蛮横不讲理,要女人不会上青楼找,满楼红袖招。”一时禁不起激,花垂柳忍不住嚷了几句。

  他还怕找不到四少奶奶吗?街满为患,叫他一天换一个四少奶奶都不成问题,要多少有多少,单府的银两足够盖后宫了。

  不过和未来的皇帝抢妃子、别苗头可是死罪一条。

  “啧!一股酸味呛得人口里生涎,想哺一点治治你的酸病。”生气当发醋,他想未来的日子别想有小脚好摸了。

  四少奶奶是醋坛子。

  她气得七窍生烟。“姓单的,你非要惹我发火才甘心吗?”

  “奕辰,辰,改口唤声相公我也不反对,我们一家有四个姓单的年轻少爷,你可别搞错了人。”

  “阎王讨命是不错勾,尝尝绣花针的滋味吧!”左腕一扬,银光飕飕。

  “杀人喏!我的四少奶奶。”腰一下,他状似害怕地大声高喊。

  “你闭嘴。”他想吵醒所有人呀!

  单奕辰以一块缎布收纳她十根绣花针。“针是拿来绣花缝衣而不是玩。”

  花垂柳不服气地提腿一踢,足下较劲地连使七七四十九招追魂踢,企图由他手中夺回受制的右腕。

  拳法、剑法之类的武学之于她有如风中竹,难以掌控,不若小小的一根绣花针,因此她专精的武功便是以针御人,使人活着受罪。

  但是这门功夫太过歹毒,在御人的过程中非常伤身,年纪越小越容易学习,初生之犊是不知可怕的后果。

  所以,她成了活傀儡,意志清明的受人利用。而今,若非万不得已的情况她绝不轻易露出本门武功,以免让人发现她的行踪。

  幼时的懵懂让她做错了不少事,看到外面的升平才知道人有权选择另一种生活,而非一成不变的练武、杀人,杀人、练武,造就了生离死别。

  “话多。”他令人恼怒,但不至于要死于绣花针下。

  “截长补短呀!四少奶奶。你话少正好由我来补上两句,妇唱夫随。”他不忘在口头上占便宜。

  花垂柳灵机一动地假意让屋瓦绊了一下。“啊!我的脚。”

  “怎么了……嗯哼!你使诈。”臂上一麻。他不得不松开对她的钳制。

  说什么是为了补偿她受损的名节,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这一家子人分明借机要压榨她,不让她走的主因是想她为单府做的风流鬼皮肉。

  没有单奕辰的“认罪”,她怎会悲惨地成为单府未来的四少奶奶。

  爹呀!你的贪杯叫女儿万劫不复了,几坛好酒就卖断了她的终身,在城门口等不到她的他恐怕后悔莫及了。

  上一回她骗单奕辰宿疾发作,他不辞辛劳地施展轻功送她到十里外取冷泉和药吃,当时的她着实受了一番感动,心眼儿了几分。

  所幸她胡诌的地方真有一处涌泉,编出的谎儿才有得圆,如今她屋里随时备有壶冷泉以防不时之需,让她感怀于他的体贴细心。

  谁知他是早有预谋,向家人坦承两人已有“肌肤之亲”,乐得单老爷和夫人眉开眼笑,而单老夫人更是赶紧取来一只价值连城的紫玉环往她腕间一套,说是定下她这个孙媳妇。

  在她看来是怕她跑了吧!

  望着腕上的紫玉环花垂柳心就烦,不免感慨的连连发出叹息声,要是她想要成就大事业,只需回她出走的地方,不必背负沉重的责任,成为她口中倒霉至极的女人。

  四少奶奶呗!听起来就像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家,可是谁晓得她压根不要这份富贵。

  “四少奶奶喝口冰糖莲子,这是少爷特地要厨房准备的。”四少爷对四少奶奶多好呀!小喜将碗捧上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会儿当丫鬟的也威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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