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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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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有此怪异的举止,他实在想不透她为什么不笑了,比先前的冷淡更加漠然,好象他是个随时可以离去的过客。 说不上什么感觉,他不习惯被人漠视,似乎心头多了块巨石非常沉重,想捉住她的双肩摇晃,不许她再面无表情的看他。或者说她根本不看他,除了她那两个离间、破坏的朋友外,没人可以踏进她的画室一步。 而她拒绝的理由只有一个:她要画画。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疏离呢?他仔细想了一下。“紫乃桑,你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和我一起用餐不怎么愉快吗?” 这一句紫乃桑唤起他的记忆,眼神微利的紫乃龙之介望着面前举止得体的大和美女,他的心中没有半分愉悦反而烦躁不已。 他应该为她的合宜礼仪感到满意才是,她是他在众多名门闺秀中挑出的佼佼者,照理来说他该郑重其事的欢迎她,并表现极度兴趣的一脸愉悦。但那张雪嫩有光泽的脸总让他想到另一张苍白的容颜,心底不由自主的做出比较。 以浅仓静子的政治背景,的确有利他在商场上的发展,进退得宜的修养有大家风范,不管在任何场合都是受人注目的焦点,不用担心她会做出令家族蒙羞的不宜举动,堪称企业家之妻的最佳典范。 只是他的心中仍有些不满,老觉得少了一些什么东西,她的淡妆妆点出她素雅的美丽,不躁不急的微笑恰到好处,穿着落落大方不失千金小姐的身份,近乎完美地让他有一丝不适应。 是她的存在令明朗的秋天变得沉寂吗? 是在意还是避嫌,刚开完画展的她根本不需要急着进画室,新入帐的一笔收入足够她一整年衣食无虑,她何必在乎他有没有未婚妻,他还是她认识的紫乃龙之介并无改变。 “紫乃桑,你好象不高兴我的到来,是我打扰了你吗?”也许她来得正是时候。 当男人不再专注看着女人时,那表示他心里的路出现分岔,需要明确的指示指引他走回正确道路。 略一回神,紫乃龙之介回复一贯的冷酷。“不,我在想公事。” “公事?”看起来不像,他的眼神多了困惑而非果决,绝对与公事无关。 “怎么突然想来台湾一趟,日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她不会无缘无故来到台湾,必然怀有某种目的。 温柔的扬唇一笑,浅仓静子将手轻贴着脸颊。“想你二十多天没回日本必有好玩之事,一时好奇也跟着来瞧瞧。” “你在监控我的行踪?”谁给了她权利,她不过是他的未婚妻而已,没资格查探他的去向。 蓦地,他想起他高傲又不服输的母亲。 肯定是她得知什么在背后搞鬼,和静子合成一气,以探视为名监视他有无不当举止,好适时地加以阻止达到她要的目的。 姓赵的女人曾提过他凭什么保秋天平安无事,一旦和他手段残酷的母亲扯上一点关系,他的确不敢保证是否能保她周全,母亲是个连丈夫都囚禁的人,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这一刻,他想保护秋天不受邪恶力量伤害,她没有义务承担上一代的恩怨,何况他爱她…… 等等,他似乎提到爱这个字? “紫乃桑多心了,未婚妻想念未婚夫是理所当然的事,多日不见着实想念得紧,特来台湾一解相思。”她说得合情合理似有几分真意,但她的眼神太过清澈反而令人起疑。 出身政治世家的千金不可能干净如一张白纸,耳濡目染下多少沾上一些城府,即使神情纯净得有如圣女,但眼皮覆盖下的心机无从得知。 政治家最擅长演戏,颠是倒非的本事比喝杯白开水还要容易,想他的女儿也不例外,就看她的天分高不高了。 “几时回去?”他不想她待在台湾太久,颠覆风云地惹出无谓事端。 浅仓静子发出轻柔的笑声,文雅的端起咖啡一啜。“怎么,我才来你就要赶我走,我不能留在这里陪你吗?” 她还不想走就没人可以赶她走,她倒要瞧瞧台湾有什么地方值得男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连她这位正牌的未婚妻都不放在心上。有好玩的事岂能放过,日子太枯躁总要找些消遣打发时间,不然日后当了紫乃太太可就有烦不完的事。 “你留下干什么?我有正事要忙没空招呼你,早早回日本免得浅仓先生担心。”她根本不该来。 “父亲很放心我来找你,他希望我们早点结婚好让他抱孙子。”浅仓静子怱地装羞掩口一腼。“你若有办不完的正事或许我能帮上一点忙,我常帮父亲‘处理’扰人的公事。”譬如不知满足的情妇们,妄想入主浅仓家当贵夫人。 “处理?”为何此语听起来特别刺耳,让人非常不舒服。 莫名地,她的温婉面容令他联想到母亲残酷的狞笑。抚抚额上的伤疤,他的眼变得阴郁。 “是的,处理你工作上的不顺心,男人该以事业为主,不应为其它的琐事烦心,妻子的责任就是让你安心的冲剠,睥睨足下正在追赶你的庸人。”她会是一个好妻子,合乎紫乃家的要求。 “你还不是我的妻子。”紫乃龙之介突然痛恨这门以利益结合的婚姻,她的笑是那么不真实。不像秋天的笑虽然很淡,但让人感受到她的真心,不会因心中有芥蒂而虚伪应付……该死,他怎么又想起她,感觉她的身影无时无刻地出现脑海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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