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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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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马不会知道这些知识,一般无知的人若想陷害骑师会选择尖刺物,如针、图钉,以及马蹄上的铁钉,使用钻石的方法是头一回见识,昂贵而狡猾。 聂沕离犹戚不解,“你们和马不是一直在一起形影不离,为何还会有这种事发生?”不应该有的错误才是。 蔚海洋苦笑的抹抹脸,“障碍超越赛有三次试跳机会,再从中择以最佳的成绩加以评分……” 在第二次几近满分的试跳后,一位工作人员突然举牌跑进马场,说是跳跃的栏杆有些不稳需要调整,请他们先休息十五分钟再进行最后一次跳跃。 不疑有他的春天便将马交给工作人员带开,径自至休息区等侯。 “你知道吗?会场上有人散播谣言阻止她参加比赛,原本她笑笑的不加理会打算弃权,是我动用英国马术协会的力量施压她才能上场……是我害了她……” 如果他不打那通电话要她上场,今天她也不会气若游丝的躺在病床上,全身贴满仪器管子。 岑婆婆深深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呀!海洋,是那孩子的命,她命中注定该遭此一劫!”凡事不由人,希望她是有福气的人。 小劫挡开大祸。 蔚海洋自责的垂下眼,“你不怪我,我却无法原谅自己,明明近在咫尺我却救不了她。”也许他真的老了,体力不如从前。 “你这孩子……”哽咽的岑婆婆说不出安慰的话,没见到孙女的面她怎么也安不下心。 倒是听完蔚海洋描述的聂沕离一脸阴鸷,眼底流露出冷酷神色,握紧的拳头淌着血滴落地面,晕成一朵朵盛怒的血花。 谁敢伤害他的挚爱,谁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他很久没张开嗜血的利牙。 “我想我知道幕后的主使者是谁。”那枚对戒正是由他手中丢出的女戒。 蔚海洋回他一句,“我心中也有个影子。”八九不离十。 是她。 两个同等愤慨的男人相互一视,他们由彼此眼中看到答案。 此时,会客时间到,门开。 白衣护士解释一次只能容一名亲属进入,因此蔚海洋和忧心的岑婆婆互看了一眼,决定让看起来快捉狂的霸气男人先进去,免得他见不着人会拆医院。 净手,穿上隔离衣,穿过一片透明玻璃门后,聂沕离在众多病床中找到他的春天。 “先生,你可以握着她的手但切勿摇动她的身体,病人有轻微脑震荡现象。” 白色石膏映入眼中,他甚至不敢碰触她。“她的复原机率如何?” 一位医生翻动病历表解释,不时检视病人目前的情形是否趋向稳定。 “病人的伤势并不严重,而且她健康状况良好,应该是个热爱户外运动的人,所以她复原的速度超乎我们医护人员的想像之外。” 看过这么多加护病房的病人,她的生命力旺盛得惊人,简直可以说是奇迹,寻常人花费三个月才化得去的出血,她只用几个小时已扩散得几乎快看不见。 “为什么她还昏迷不醒?”轻抚她宛如睡着的脸颊,聂沕离语气轻柔地怕吵醒她。 说到这点,里头的医护人员全笑了。 “没办法,她一醒来就笑着说她没事了,撒着娇要我们放她‘出狱’,因为脑震荡的缘故必须观察三天,所以我们只好痛下‘杀手’让她睡一觉。” 不是昏迷而是镇定剂的关系,医生幽默的比了个大针筒姿势,这么可爱又惹人喜欢的病人当然要留下陪他们几天,好让沉闷的病房充满春天。 医生看了病人的名字一眼,一语双关的说道。 “你是说她的情形已经稳定,而且曾经清醒地和你们交谈?”的确是春天的个性,她静不下来。 有一丝宽心,却有更多的不舍,原本好动爱笑的她怎么待得住病房。 “没错,她太活跃了,根本不像病人,要不是她脑部受到撞击怕有后遗症,我老早将她转至普通病房了。”省得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 聂沕离好笑的轻握她的手,深情地望着她,“我想把她转到台北的私人医院,可以吗?” “你要带走我们的春天?”照顾春天的小护士夸张的睁大眼,一副不让他染指的模样。 “春天是我的。”聂沕离霸道的宣言。 他一说完,所有人都笑了,包括半昏迷的老人。 医生清清喉咙不好笑得太明显,“呃!你最少要让她待满三天再移动比较适当,脑部受伤的人最忌搬动。” “嗯!我知道了。” 静静的看着她,千头万绪的纷乱沉淀成她的容颜,周遭的声音全被他排除在外,聂沕离用执着不悔的眼向她诉说爱语,一句又一句的我爱你不断重复。 心是欢喜的,因为他没有失去她。 时间对情人而言是不具任何意义,一点一滴的流逝,但对医护人员来说,这等于会客时间已过,开始赶人了。 不过因他们对春天的偏爱,以及被他的深情所感动,所以在众人鱼贯而出的半小时后,蔚海洋才见他缓缓走出加护病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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