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寄秋 > 女巫的眼泪 | 上页 下页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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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得到她会整倒自己,脚微跛的男人却走得四平八稳,一点也看不出来曾受过重伤。 这大概是太依赖魔法的下场,打她出生到现在,还没一次走过这么久的路,而且是上坡,平时纽约到东京,一个咒语就能穿越距离,不用十分钟,根本不用劳动双腿,她的自作聪明得到报应了。 “原来你一直在关心我。”连他的日常作息都了如指掌。若她不提,他还真没算过一星期待在健身房的时间。看到他悄然扬起的嘴角,她心里更是闷,不想他太好过。“不要得意,我是打算趁你不在的空挡翻箱倒柜,偷光你所有资产。” 没有小偷像她这般有良心,预先告知要清光人家的保险库。 “需要我帮忙吗?”夏天甫倒是不以为意,贪看她幽默的表情。 他想自己以前一定很爱她,才会百看不厌每一种神情的她,舍不得将视线移开。心是骗不来人的。越是和她相处,他越感到熟悉,很多跳脱的画面会突然一闪而过,有她,也有他,以及两人仰头大笑的情景,心底的热流涌了上来。 看到她,他不自觉地想笑。 看到她,他心情就特别愉快。 看到她,他一天的精力就补足了。看到她……看到她……看到她,满得溢出来的幸福感冲刷全身,好像有了她之后,世界变得明亮,也充满朝气。 金子萱用交握的手掐了他手背一下。“你有病呀!帮小偷搬自己的家。” “你是女人,力气小,我怕你搬不动。”她若伤着了,他会心疼。 “哼!小看女人,我一根手指能把大象抛上抛下。”她咕哝着。 “你说什么?”她的嘴巴在动,却听不清楚。 她露齿假笑。“我说把你推下去,你多久爬得上来?” 山很高,水气重,她所指的位置不是山谷下,而是蓄满水的水库。 他们刚交往之初也来过这里,不过那天下了一场大雨,两只落汤鸡一身湿淋淋,什么也没玩到就打道回府,直呼扫兴。 “应该一辈子也上不了岸,尸沉水底。”他看着她的美丽瞳说。 “谁准你讲不吉利的话?你会长命百岁,活到两眉染白。”金子萱很生气地捶他,不高兴他咒自己早死。 夏天甫沉浓的眸色转深,凝望着她。“你好像不喜欢听见我提到和死有关的话题。”每回只要一涉及命不长的事,她的反应就特别激烈,似乎不太愿意接受他有早亡的可能性。 也许是错觉吧,他总觉得她知道很多关于他的事情,不管是正在发生,或是尚未发生,她永远比他早一步得知,并用她的方式解决。 蓦地,他失笑,暗潮自己想多了,未来的事谁料想得准,哪能预作准备。 “谁……谁爱听什么死不死的话?虽然我很想将你推落水库,可是你好端端地站着,一、点,事、也、没、有。”最后那句话她刻意一字一顿,似在强调他绝对不会有事。 “抬起头。”他要求。 “干么?”不肯配合的金子萱东瞧西瞟,好像在说周遭的环境比他吸引人。 “看着我”他挑起她下颚,半带强迫性。 “不看。”她眼神飘忽,就是不肯与他对视。 “为什么不看我?”他问“不想看。”即使面对面,她仍垂目不理。 “因为我眼底有你的倒影,而你眼中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她在害怕,身体微微颤动着。 “胡说,我只是不想再相信这双眼,它有多伤人你晓得吗?” “再?”夏天甫的手松了又紧,改钳制她恍若无骨的双肩。“所以我们是认识的,而且交往过。” 没有曾经,哪来的再次? “我……”原本张口欲否认到底,但是眼角余光一扫,不愿瞟见他深眸中的自己,金子萱舌尖一缩,默然垂首。 爱不是无痕的,以为未能留住什么,蓦然回首,影儿憧憧。 “你还有什么瞒住我,要不要一次说个分明?”她有他所没有的记忆,而他总是在梦里寻找答案。 瞟了他一眼,金子萱把脸转向一边。“这是对你的惩罚,谁叫你忘了我。” “惩罚?”他无奈地摇头苦笑,深觉被怨得毫无理由。非他不要,而是不能,怎能算是他的过错?若非意外,谁愿选择失忆? “不过呢,我可以透露一、二。你的父母相当反对我们往来,他们认为我会带坏你。”她说得轻松,可听的人却显得沉重。 小太妹。夏家爸妈是这么称呼她的。 想也知道,用不着她陈述。夏天甫笑不出来,面颊一抽。“他们给你压力了吗?” 自己父母是何等性情,身为儿子的他岂会不知情?除了太看重门当户对外,还重利轻诺、独裁势利,没有一定家世是入不了他们眼。 因此身家不斐的钟蕙兰才会成为两老心目中最佳的媳妇人选,光是十几甲的土地当嫁妆就够惊人,还有汽车、洋房和上亿珠宝,让夏家在台南地区出尽锋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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