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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没人知道“钢琴女神”艾莉丝的中文名字是方静湖,除了她的助理和经纪人,而他们远在维也纳,为她的不肯复出而伤透脑筋。

  但是他怎么可能听过她的演奏会,她从未在台湾地区举办过任何演奏会呀!

  “对呀!刚刚‘弹’得不错。”她好象很吃惊,是他踩进了她的地雷区吗?

  舒了一口气,她漾开恬柔的笑容勾住他的颈项。“谢谢称赞,我是音乐老师嘛!”

  原来他所谓的“听过”是在取笑她。

  “你不只是个音乐老师,看你刚才的架式和陶醉模样,简直和国宝级的大师有得比。”她心底的结八成和音乐有关。

  那神态太专业了,有如表演台上的音乐家,全神贯注在音乐上,旁人难以打进她的世界。

  “音乐会使人疯狂,当你迷上某样东西就会明白。”她语带保留的说道。

  当音乐被标上价码时,那么它便不是音乐,而是市侩了。

  魏天扬露出性感的笑在她唇上一吻。“有呀!你就是我疯狂的主因。”

  “啊!”方静湖羞怯的低下头,着迷的玩起他的手指。

  “你好象喜欢我的手胜过我的人。”他半是抱怨半是认真地搔她痒。

  他的人反而是次要,是手的配件、多余的。

  “胡扯,我是先喜欢你的手才喜欢你……”喔!好奸诈的男人。“你用话套我。”

  他大笑的拥紧她,宠爱万分的温暖她冰冷的手。“我可是亲口听你承认的,以后不能赖皮拋弃我哦!”

  人的心是无底洞,越贪越多。

  管他是老师还是工人,他就是爱定她,不论外界的眼光是如何恶毒批评,他绝不放开她。

  “尽说些无赖话,我才要防着你舍新欢回头恋旧爱呢!”方静湖口气微酸的装出不在意,勉强露出牵强笑脸。

  未婚妻吶!多神圣的名词,在圣堂上代表半个妻子,比起她这个“路人甲”扎实多了。

  虽然已是陈年往事,但是心里多少会有疙瘩,对于念旧的人而言,新的东西再好用、再便利也及不上旧物的顺手,弃之可惜。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哪来旧爱,瞧你打翻醋桶的模样真可爱,要不要买个猪肉来吊?”他比较喜欢她嗔怒的娇样。

  轻媚多姿、骨肉鲜活,不像平时那般拘谨。

  “别想趁机上下其手,你忘了螃蟹的教训了吗?”不学乖的手老爱作怪。

  一想到那只肢离破碎的下流螯类,魏天扬的臀又隐隐作痛。“没办法,我魅力无远弗届,连只母蟹都爱上我。”

  他说得咬牙切齿又有些无奈,拥着在他怀中笑得开怀的冰雪佳人是一点辙也没有,看得到吃不到口齿生恨,只好拿那只该死的螃蟹来下肚,平息欲火。

  “那你的未婚妻怎么办?人家可等了你足足九年喔!”好漫长的岁月,叫人听了心酸。

  0到九十个数字,以九最大,九年足以使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念完国中了。

  表情漠不关心的魏天扬只是绝然的说道:“青梅竹马的恋情根本作不得数,是两家父母的凑和。”

  当年他只是受学长之托邀她跳了一支舞,随后觉得她满有趣的,喝了几杯掺了威士忌的鸡尾酒有点醉了,因此没送她回家反而和她发生了关系。

  当时的他对性爱并不陌生,同时拥有几个女朋友是常有的事,她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共有着他却未曾发生过争风吃醋的事,因此他以为她也是这类放得开的女玩家。

  谁知她占有欲强又不甘当众多女友之一;利用两家有生意往来的情份拉拢他一家老少,最后作出了决定才通知他回国订婚。

  多出一个未婚妻对他而言并无约束力,只是不便带她回家过夜而已,在他没打算定下来之前多个挡箭牌又何妨,反正订婚不等于结婚,随时可以反悔。

  退一步想,要是日后他遇不上好对象,以她的家世和容貌倒不失是个好良缘,起码她只敢背着他玩小手段,不至于当他的面耍泼。

  不过九年后的她已非昔日爱装乖的女孩,几年下来的社会历练让她更精明,将商场上那股强势全揽上身,盛气凌人不居人后。

  现在他只担心她会做出伤害静湖的事,就像当年她为了赶走他身边的女人而在马背上放刺果,让人的重量压沉刺激马身,继而将人甩下马。

  “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要小心提防她,别让她有机可趁。”越想越忧心,真该将她绑在身边寸步不离,这样谁也伤不了她。

  魏天扬斜觑了一眼,她低露的上衣隐约浮现暗色乳线,安静下来的欲望是座活火山,这会儿又要喷岩了。

  禁欲伤身呀!

  方静湖无所谓的一笑,拍开他放在大腿内侧的手。“该来的总会来,我正学着面对生命中的起起伏伏。”

  包括克服她对音乐的憎恨。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即使是一架无生命的钢琴,在音乐的国度中它仍拥有自己独特的声音,散发出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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