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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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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菅人命,人面兽心,心存修罗,佛祖无愿,老母掩面,讹心讹财,继续秃头…… “哈哈……继续秃头,这句话写得算好。”真不愧是写小说的,词藻丰富。 “你……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副见鬼模样的和风惊恐的指着孽缘,目瞪口呆地难以置信她今年的运势背到天怒人怨,为什么是他? 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次选举时少说有三、四万张选票,要碰上熟人不见得容易,但他…… 冤孽呀!冤孽! 让她死了吧! “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句好笑的话应该问她自己才是,看她做了什么好事吓得脸色发白。 昨夜他花了一整夜看和风所写的言情小说,企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来证实她确实住在镇上,好方便他替大姊找回女儿。 起先他不太在意小说的内容,以为陈腔烂调的小说千篇一律都在写风花雪月,因此只翻了翻序不感兴趣。 直到他好奇地看了书中一段对白深觉有趣,不自觉一页一页的往下翻阅,锋利的词汇和发人省思的诙谐让人不可自拔。 有几本小说他是看得边笑边擦眼泪,因为笑得太厉害连眼泪都笑出来,害他的员工当他疯了,表情凝重地问他需不需要走一趟医院。 时间如流动的砂不曾停止,夜的暗沉逐渐被光明取代,他仍不觉疲倦的一本接一本看得乐不思蜀。 一个人的个性会反映在书中,他约莫拿捏到作者的为人,而同时脑海中浮现在火车站巧遇的女孩,两人的影像几乎重叠。 由作者自述中描写自己是大眼、微胖、懒、不修边幅,而且发长及腰,这些她一一符合,连爱钱的个性都表露无遗。 他几乎可以肯定她是笔名和风的作者,但是真实身份也叫和风吗? 也许是看得太认真了,浓烟飘到他所处的三楼有一段时间他才呛得打喷嚏,浓得刺鼻的辣味实在叫人受不了,因此他一惊“失火”了。 下了楼一看他差点笑出声,哪里是失火,只是几个年轻人在烤肉而已,而且他下来时浓烟已经散了,要责怪也师出无名。 正想叫员工回工作岗位,一阵熟悉的声音拉住他的脚步,身子一转往发声处走去。 果然是她。 但是看了她准备的标语和抗议字眼,他真的无法忍住不发噱,只有“艺术家”才会发明那些令人省思的字眼,叫人由心中发寒。 不过那句“继续秃头”例外,如非当事人只会觉得好笑,比骂人心如修罗(恶鬼),佛祖没脸渡化,老母掩面羞见人来得有趣多了。 写小说的就是写小说的,心理较常人不同,引句用字明嘲暗讽不正面攻击,迂回地让人脸色发青。 “你在我的餐厅前方烤肉不就是要请我吃一顿,我怎好意思不来呢!”嗯!这虾烤焦了,要裹点盐烤才有味道。 “小偷。”千夫所指……是一根食指所指。 雷啸天忍不住一笑,“小姐,你没那么小气吧!昨天你的洛神茶、雪绵冰和三色冰淇淋可是我请客,你不该回请一次吗?”口中溢开的无味有一股家的气息。 这是他要的感觉,让食物包裹着温情,使人吃了以后满心温馨,自然而然地露出真心的笑容。 他找到了感动,从焦掉的草虾上。 “搞清楚耶!是你强拉我去的,我是同情你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才勉强……等等,你说这间餐厅是你的?”她没听错吧! “没错,你有意见?”草菅人命四个字太严重了,不曾有人在他的餐厅用膳后发生不适现象。 攸关商誉的指责非同小可,不能等闲视之。 “算了,跟疯子没什么好说,我要回去补眠。”上梁不正下梁歪,法庭见还比较适当。 反正东方奏最近很闲,老守着那朵神经兮兮的芍药,早晚变得和她一样爱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地以为她快生了。 “等一下,你耍了一手就想走?”雷啸天出手拉住和风,没问明缘由不许她离开。 那明显的黑眼圈他不是没看见,但真相更重要,以他对她浅显的了解,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骨子里她是很有正义感的人,并非她书中序文所言的冷血。 “我真败给你了,疯子先生,你不要动不动就拉我的奶油桂花手好不好?”前辈子欠他呀!紧追不舍要讨债。 这人准是属乌龟的,耐力十足,追了一生一世还不满足。 “雷啸天,我的名字。”她的奶油桂花手的确很滑,软缔绵像烘好的奶酩蛋糕。 轻喟一声,和风眉头爬满小蜘蛛。 “很威赫的名字,可是你不觉得和你的人不合吗?” 他应该叫雷水──累赘。 “父母希望我在商场上成就一番霸业,所以名字用得霸气。”可惜他让他们失望,志愿小的只想当一名厨师。 几乎所有人听到他的名字皆感到不可思议,刚开餐厅那几年外人以为他人如其名一般拥有王者霸气,可是他只是个寻常男子,和善地叫人不敢相信他是好几间餐厅的老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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