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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好吧!就算我在生气又如何,你要去画张消气符给我吗?”看也不看他,她掏米一洗。

  “有这种符?”不行,他不能画符,因为他是阴阳师肩上负有天命。

  “没有。”她冷淡地挑着烂菜叶。

  还好,否则他就难看了。“我知道你在气天香公主那回事,我已经尽量在避了嘛。”

  他说得委屈兮兮,一副求饶的表情拉住她故作忙碌的手。

  “当驸马爷很好呀!有两位公主痴心相守,哪天路过扬州别忘了来喝碗豆腐脑,我少收你五文钱。”她抽回手,开始切肉丝。

  张果儿晓得自己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她控制不住心口直翻的酸液,像是千百条虫子在喉管爬着,不是味道。

  当她看见那两位千金娇女一为他争风吃醋,另一含情脉脉地直瞅着他,有种想杀人的欲望一下破茧而出,她让自己过于骇人的情绪吓坏了。

  不想让妒意左右自己的理智,她试着一一抽离好不容易获得的感觉,希望心不要那么涩然。

  但是她做不到,嫉妒像张着牙的戾猛狻猊,舞着爪子要将人生吞活剥,一寸寸吞没她的理智,像要挖出她的心。

  气他不该教会她喜怒哀乐,人若没感觉就不会心如乱麻,扎得她微微泛疼,必须咬着牙根才能舒缓胸口的闷痛。

  也气自己感情下得快,盲然的信服一个自己对他一无所知的人,原本以为他是江湖中人或是世家子弟,没料到他是个官,还是个官位不小的大官,平民如她似乎不怎么高攀得起,她只是个卖豆腐脑的。

  喜欢和爱,爱与喜欢,她已经分不清了,不知不觉中两者融合为一。

  爱上他。

  “别说反话来恼我,我不爱听。”表情沉郁的玉浮尘从她背后环着她。

  她停下动作,手覆上他放在腰间的大掌。“我不喜欢改变,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一时的恐慌是自然的事,一切有我,我永远会在你身边。”而他越来越贪恋她的温暖。

  “你长得太美了。”祸水。

  又来了,难道真要他自毁容貌。“是俊俏,别再用美形容我。”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你觉得如何呢?”他是如此美男子。

  “花为貌,鸟为声,月为神,玉为骨,冰雪为肤,秋水为姿,诗为心,是谓美人,你又意下如何呢?”她才是不染纤尘的月宫仙子。

  她忽地一笑,柔如流水。“咱们在比美吗?”

  “是你先起的头,我不过附和。”嗅着淡淡发香,他以唇贴着她雪嫩玉颈细细啄吻。

  “别老像个登徒子爱偷香,让爹瞧见了你就不好过。”素手轻轻一推,她钻出他双臂调粉好匀肉。

  三口人的灶房本就不大,狭小的空间多加他一人更加拥挤,取个盐巴拿根葱都很难不碰到。

  “你爹早默许我们‘私通’,他有酒有肉万事足。”他故意不齿的一嗤。

  “用词修饰些,亏你还是个御史。”她真怀疑他这御史官儿是靠“美色”获得的。

  “不生气了?”未来娘子嘛!多哄几句准没错。

  她怔了一下,杏眼一嗔,“你真狡猾,难怪有那么多姑娘中意你。”

  “天地良心呀!我从来没去招惹过她们,人长得俊俏就是麻烦。”他举起手,指天立地的发誓。

  “为什么我觉得你很得意呢?”他的眉在笑,眼在笑,无一不笑。

  “因为你是我的,只属于我。”他将她转过来面对他,爱看她羞红的粉颊。

  “甜言蜜语。”她轻嗔着,眼中载满甜蜜。

  “真想马上娶你过门。”额抵着额,黑眼看进她眼底。

  “我不会骑马。”眨眨眼,她一脸正经地看不出在开玩笑。

  “你……”他闷笑地摇一摇头,“你让我爱惨了,小娘子。”

  “我……”

  不管张果儿的未竟之语是什么,他暂时是听不到,轰隆似雷的声音倏地传来,好像有重物倒塌,地面还动了一下又一下。

  嘈杂的人音由隔邻传来,杂杳的脚步声似有很多人走动,可是隔壁人家只有二老和一名幼子。

  “怎么回事,外头宛如千军万马行经。”地像快裂开似,是地牛翻身了吗?

  “我们出去看看。”

  顾不得灶上正滚着米汤,两人狐疑地走到前院,一眼瞧见张家老少搬了张长凳坐在树下跷脚,一盘嗑了三分之一的瓜子摆在中间。

  顺着他们视线瞧去,张家东侧大约七、八幢平房正在拆除,上百个工人抬进抬出拆屋的废料及建屋的新材。

  “爹,是哪位大户人家要搬迁吗?”看来似乎很急,一边拆屋一边建屋,速度极快。

  “谁晓得,我们看看热闹就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要敲下的墙别压坏他家屋顶。

  张老爹吐着瓜子壳,脚抖呀抖的看人忙,指指点点像街口的三姑六婆。

  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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