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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龙凤双烛高高燃着,合香酒两人共饮,覆头红巾悄然滑落,映照出双颊配红的娇颜,含羞带怯地低垂眉。

  “我终于娶到你了,月儿。”他多年的心愿,磋跄许久终于实现。

  “旸哥哥……”佟欣月羞红了脸,为初为人妇的新婚夜紧张得直绞着手中红帕。

  一只大掌轻覆柔白小手。“沈子旸已死,我是乔灏,以后你就是乔府的媳妇。”

  “你不恢复九皇子的身分吗?”他出身高贵,乃幼帝皇兄。

  他摇头。“爷爷临佟前把兴家的希望全放在我身上,我答应过他要守住乔府,让乔府香火延续下去。”

  人不可言而无信。

  “是不是因为我……”她樱唇欲启,一根修长手指点住她唇心,怜爱的来回抚摸。

  “是我自己的决定,男子自当信守承诺,与你无关。”乔灏轻笑的解开她前襟盘扣,以指轻抚雪嫩颈项。

  “可是若非我的因素,你大可不必放弃皇室宗亲的尊荣。”她觉得很对不起他。

  “嘘!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该想的是怎么喂饱你的饿狼夫君。”他伸手一扯,艳红嫁衣飘落在地。

  “乔……灏哥哥……”她娇羞地改了口。

  身一覆,乔灏吻住她殷红檀口,“凶狠”的行使丈夫权利,把这些日子为她忍耐的煎熬一一讨回来。

  夜正开始,良宵苦短,前头宾客未散仍饮酒作乐,小登科的男子恣意逞欢,一样的月光下两样风景。

  拎着酒壶前来祝贺的朱角一脚蹬向柱子飞上屋顶,两脚张开而坐,一手拿高酒壶就口,爽快的喝了一大口,酒液溅了他一身也不在意。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明明可以登上九五大位,却情愿拱手让人。”傻呀!谋画了六年却是为人作嫁,便宜了身长不足五尺的小皇帝。

  “人各有志,勉强不了。”一道墨黑身影立于寒风中,接过老乞丐的酒喝了一口。

  “唉,还不是个傻孩子,过不了情关……”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佟欣月已经康复了,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毒性曾伤及内脏,将来可能难以受孕,她很难过,但在乔灏的开导下,她重新振作,积极寻找各种药方来提高受孕的可能性。

  当日一回到京城,出乎乔灏预料,岳思源竟爽快签下和离书,并说等他们俩大婚时定要赴宴吃垮他、闹洞房闹得够。见他这样豪爽,乔灏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只可惜他们的婚礼还没举行,他就随着朝廷派出的义诊团到殷州去了。

  恢复皇子身分,却只居于摄政王的位置,乔灏一点也不后悔,对于后宫中那些险诈心机他已经受够了,若他登基为帝,以腾龙王朝律例,嫁过人的佟欣月恐难成为皇后、母仪天下,他也不想再娶别的女子徒惹心烦,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他对她的承诺,也是他自己的企盼。

  为了所爱放弃唾手可得的帝位他不觉得可惜,人生不是只有一种选择,也许放下了反而得到更多。

  现在他的心愿是,辅佐幼弟走上正道,守着爱妻过上神仙也欣羡的恩爱生活。

  “小墨子,你以后可别像他那么傻,好好当你的丐帮帮主,将来娶个对你唯命是从的乞丐娘子,两人一起孝顺你师父我。”这酒……醇呀!果然偷来的比较好喝。

  “你作梦。”墨尽日冷冷一瞥,当他说醉话。

  唯命是从?一个他被荼毒已经天理不容了,还想残害别人。

  “是呀!为师的好像在作梦,你看那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是不是马皇后?怎么一夜白了发,沦为乞丐婆。”可怜握!瘦得不成人形。

  “是她没错。”恶有恶报。

  “看她饿成那样,丢颗馒头给她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算是做一件善事。

  “没有。”墨尽日冷酷的说道。

  朱角不舍的看了啃了一半的熏鸭腿。“好吧!好吧!都是乞丐,我施舍你了。”

  他伸手一抛,将鸭腿丢向半空中,哪知一只野狗横路杀出,跳起来一叼,把鸭腿叼走了。

  看着一身凌乱、两眼无神的马静瑜,朱角无奈一叹,对月酌饮,感慨人事无常。

  §番外:乔小三的自白

  我是乔小三,今年五岁,聪明佟俐,智商过人……

  智商是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姑婆说……喔!小声点,淇儿姑婆不喜欢人家喊她姑婆,她会抓狂兼暴走,自称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姑,这点我爹很成功,老是诌媚又恶心的抱着姑婆大腿,说她是才貌双全的绝世佳人,仅次于我娘。

  等等,先让我恶心一下。

  好了,回归正题,其实我爹、我娘只生我一个孩子而已,为何我会是乔小三呢?

  因为爹很无耻的说了,生老大要继承家业,当然要严厉对待,一早起床先练两个时辰的武功,然后用膳,吃饱了休息一会儿再到书房看书、练字,学习怎么赚钱……不,是经商之道。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做得比牛累,这是爹为我一人所订的家规,只有吃是唯一快活的事,因为我是莲香楼小少爷,当然要吃最好的,全国知名连锁食铺是我家开的。

  老大是猪狗不如,非人所做的事儿,所以我不要。

  而我娘说了,她希望生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儿子当然要继承家业,老大管权,老二管钱,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要一起为家里卖命,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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