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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现在只有马玉琳进宫向皇后请安时,她才有机会跟随,并趁着两人说起私密事的空档赶往落华宫,在紧迫的时间内做一番诊治。

  马皇后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华红鸾痛苦的活着,比让她死了更能折磨人,更能让马皇后舒心。她让人供给华红鸾最低限度的饮食,其他的一律不管,四时衣物、炭火、日常杂物……全部停供,任其自身自灭,当然,更不会派人打扫落华宫内外,连探视一眼都省了。

  “一个又老又病的女人,我看她做什么?不过有个人浇花施肥,把我种的那些花花草草养得漂亮。”她说得平静,好像华红鸾是死是活与她无关,她比较在意的是开得鲜艳的花草。

  马玉琳冷笑。“那就不用急着进宫了,京里的莲香楼什么药膳都有,我上那儿吩咐一声就成。”

  她故意不让人顺心,挑着刺儿扎人,牡丹花容蛇蝎心,能让佟欣月不痛快的事她一样也没少做,事事针对她,非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才肯甘心。

  “小姐,月儿姊姊的伤口还没包扎好……”香荷心肠好,出声为佟欣月求情,担心她失血过多。

  “死不了。”她没好气的一横眼,根本不管人死活。

  深浅不一的疤痕是佟欣月一刀一刀划开皮肉取血所留下的伤痕,有些妥善照料过,有些并未上药,有些伤口快好了又被扯开,狰狞可怖,休目惊心。

  但她习惯了这样日复一日的疼痛,因为痛,她才晓得自己还活着、仍有感觉,并非行尸走肉。

  此时她手腕上还在流血,一名嬷嬷取走血盅,要即刻送入宫中。

  不让佟欣月好过的马玉琳风风火火的出门,坐上轿子来到莲香楼,匆忙戴上遮面帷帽的佟欣月赶紧小跑步地跟在轿后走,还不能落得太后面,否则马玉琳会变着法子整治她,叫她用爬的。

  戴帷帽也是马玉琳的意思,她不想让人看见佟欣月的脸,怕她和太子余党扯上关连,找机会加害她。

  坏事做多的人总会害怕别人报复。

  “橘酿银耳羹是什么?菜名挺好听的。”不晓得吃入口里的滋味是否如同这名字一般美妙。

  莲香楼的菜单与众不同,别出心裁,它以一页一页的水云笺串绳装订,每一道菜名下方格框以水墨画图示,突显菜色的丰富精致,让人瞧得新奇。

  马皇后和莲香楼老板乔淇素有交情,因此马玉琳也常来光顾,和店里的掌柜颇为熟稳,她一瞧见菜单上的新菜式,连忙好奇召来一问。

  “将银耳洗净放入水中泡软,捞出后去蒂切小片,橘子剥开分成瓣状。银耳和红枣以三杯水小火慢煮,等红枣的香味煮出后放入冰糖煮匀,最后勾芡,放入橘瓣即可。”醇厚的嗓音如松叶被风拂过,温和有韵,动人心扉,轻轻弹开滑动莲瓣的露珠。

  “咦,你……你是谁,你不是胡掌柜?”见着清逸如玉的年轻男子面貌,马玉琳芙颊微红,露出娇羞神色。

  “此羹品女子食用为佳,养颜美容,使皮肤白细生泽,光彩照人。”俊秀逸尘的白衣公子温笑似三月桃花,令人心旷神怡。

  “哎呀!我问的是你的名字,你打什么马虎眼,我已经够美了,不需要锦上添花的汤品。”她娇镇着,似要生恼又要佯装秀气的大家闺秀,媚人的凤眼往上一挑。

  他轻笑似锦,“来日方长,总有机会得知,小姐何不先用膳,品尝本店佳肴。”

  “你是店里的新伙计?”生得真好看,星眉俊朗,目黑如墨,那挺直的鼻梁高高耸起。马玉琳心里不禁浮现四个字——赏心悦目。

  “小姐看我像吗?”他笑而不答,一身青竹暗纹的软缎锦服,显示其身分并不低。

  “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嘛!让你好好的回话有那么难吗?”要不是看他长得俊逸出尘,她早把人赶出去,由得他油腔滑调地戏弄她。

  “人与人之间讲究的是一个缘,有缘自会来相见,小姐何必心急。”他修长手指一扬,一碗橘酿银耳羹送至面前,他亲手接过,笑面如春地放向她手边,礼数周到得叫人无从发火。

  一张如沐春风的俊逸笑脸谁能拒绝得了?马玉琳毫无抵抗力的沉沦在他的风采下。

  乔灏的第一步,成功跨了出去。

  现在的乔灏已不像刚重生时势单力薄,他接手了姑姑乔淇的酒楼生意,靠着发展出固定的供应链,他确保了莲香楼的食材来源与质量,因自给自足节省不少成本,食材新鲜,所做料理更加美味,莲香楼如今在腾龙王朝扩充了上百间分店,生意蒸蒸日上。

  当初他开口说要从商,乔淇不遗余力地将自个儿现代的经营方式全教给他,并给了他多方建议,令他获益良多,现在他不只经营酒楼,举几马匹、丝绸、茶叶、异域香料,也都是他涉足的产业,他将货物分级出售,一般民间百姓用的是次级物品,单价较低,而高价品全倾销于皇室贵族,获利颇丰。

  短短数年间,他利用圆滑的经商手腕赚进大把的银子,累积成富可敌国的财富,从南至北都有他开辟的生意据点,从民生物品到精巧玩器他全包了,没有遗漏一个赚钱行业。

  他拥有别的商人无法具备的优势,那就是靖王的势力,有了这个皇亲国戚当靠山、姑姑王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经商经验谈,加上自身灵活的头脑与努力,想不当个有钱人都很难。

  他也遇过挫折,比如海上贸易遭遇海寇,商品全被劫,要不就是遇到暴风雨,船毁货散,但他没时间沮丧,朝廷剿寇不力,他亲自冒险去和海寇谈和,以高利诱之,没想到反而和海寇称兄道弟起来,甚至双方规画出几条航道,海寇以经验保证一路平安,双方皆赢,他赚的远远比付出去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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