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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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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刚亮,但对我来说是起晚了,要梳洗穿衣,点妆插簪,再伺候你这位大爷起身,然后还要赶到正院请安,听婆母教诲。”当然媳妇的一天是相当忙碌的,婆婆要拿捏媳妇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用膳?”她可以再养胖一些,摸起来腴嫩。 皇甫婉容以“吃米不知米价”的眼神一睨,“你认为咱们“宽厚大度”的继母会让我吃饱?” 折磨媳妇的方式不就是让她饿着肚皮服侍婆婆用膳,一边站着挨饿,一边看人进食,闻着饭菜香味就更饿了。 闻言,他眉头蹙起,“要不要我帮你夺回中馈?” 以后由妻子当家作主,府里的调派由她说了算。 她摇头,“还不到时候。” 这里头的脉络还没理清楚,若是有人使绊子,他们还真不好处理,罚重了寒人心,不罚自个儿堵心,所以先把府内诸事摸清楚了再说,不急于一时。 “咱们院子没有小厨房?”他一说完自觉好笑,园子的打理都马马虎虎了,远不及庄子舒适,他还能盼着下人用心,把长房当成正经主子看待吗?下人也会看风向。 她冷着眸一瞟目,“等你大爷砌砖弄瓦,垒个灶台,咱们把院里的枯枝拾一拾当柴火,也许能喝上口热汤。” “好,一会儿我就让人买砖瓦,袖子一挽给娘子你盖间厨房。”能让她舒心的事他都愿意做。 每每想起妻子这些年受过的苦,愧疚不已的赵逸尘总想尽力弥补她,若不是受他拖累,她也不会名声尽失,背上污名,至今仍让人怀疑她的贞节。 看他真要当回事,皇甫婉容赶紧出声阻止,“我说笑而已,你可别来真的,我们才刚回府,府里是什么情形还没个明白,你不要闹出太大动静,咱们再等等,有点耐性……” 不是自己的地方真不方便,才刚住进来她就想念修整舒适的庄子,里头的香梨都熟了,能熬梨香蜜膏,膏子泡水喝能润喉养肺,身有暗香,一入秋就不怕早晚温差大而喉咙疼。 “我性子急,不等。”妻子在受继母折腾,身为丈夫的他岂能坐视不理,全由妻子一人承担? 她没好气的推开一直缠腻过来的男子,裸着雪白莲足跨下脚踏。“你才七岁呀!急着上学堂。” 隽哥儿都比他爹沉稳。 “不,我是心疼妻子的男人。”赵逸尘侧着身,以手撑颐,注视妻子袅袅走动的优雅身姿。 她的动作美得像一幅画,不急不躁,优美雅致,宛若那湖边的细柳,飘逸自在地任风张狂,她惬意迎曳,在风中展露姿态,硬压莲花三分灵气,毫不逊色的引人驻足。 不过,他有些狐疑,七品小官家出身的她怎会有一股看尽繁华的大气,通体气派,机伶剔透,眼中透亮不存杂质。 一听他发自内心的关怀,皇甫婉容的心柔软了一块。“真心疼我就给我一纸休书,省得我被扯入这一团乱七八糟。” 黑眸一眯,他不悦道:“休了你,疼的是我的心,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不会做,而且我非常满意有你为妻。” 再也找不到比她更适合他的女人,聪慧、容貌姣好,打理庶务起来条理分明,最重要的是她能牵动他的心,让他波澜不兴的心湖掀起大涛。 赵逸尘起身,走到妻子身后,拿过她的玲珑玉梳,一下一下梳理她柔细青丝,黑缎似的发丝水滑地溜过指间,他心口一阵震动,想将它们留住更久,一辈子也闻不腻的发香。 “别把我的头发扯断了,我养了好久才又黑又亮……”她重生前的皇甫婉容憔悴得只剩下一口气,面容凹陷,皮肤干燥到刮人,发丝枯黄而干裂,毫无光亮。 听到屋内动静的明烟、明霞一前一后的入内,一个捧着盛了温水的水盆,一个手拿洁白的巾子和净面的香胰子,看着主子打情骂俏的恩爱身影,两人目不斜视地做好分内的活。 “明烟,你来绾髻,别让这笨手笨脚的家伙坏了我一天的好心情。”还玩?都不晓得被他扯断了几根头发。 其实赵逸尘手上的力道很轻柔,他细心的梳开妻子打结的黑发,只是手法不得当,练武的人手劲又大,梳着梳着一不小心玉梳卡发了,他想梳开,没想到却扯疼了她头皮。 “是的,小姐。”明烟忍笑的接手。 “要改口,称大少奶奶,你们这些服侍的人要留心点,这可不是在庄子上,由着你们随便,大户人家的规矩多,别给你家大少奶奶惹来无谓的麻烦。”他能看顾到的地方尽量用心,容儿已经独力忍耐多时,他不忍心再加重她的负担。 “是的,姑爷。”明烟、明霞屈身一福。 “嗯——你们喊我什么?”赵逸尘目光一沉,顿时寒霜覆面,如罗刹一般令人打心底发寒。 明烟、明霞脚肚一打颤,不敢有半丝嬉闹玩笑之意,连忙改口,“大少爷,大少奶奶,奴婢绝不二犯。” 她们是后来才买进庄子的,对赵府的事一无所知,一直以为心慈的主子是丧夫的年轻寡妇,跟着夜艘嬷喊主子叫小姐,两位小主子便是小少爷、小小姐,没见过有亲族来访。 而自从这位大爷出现以后,她们才知道原来主子是“弃妇”,她是高门大户的长媳,因为丈夫的失踪和婆母的私心而有家归不得,被迫流落在外,自谋生路。 “你就不能别捣乱吗?要是吓着了我的丫头,我跟你没完没了。”摆出那张冷脸干什么,孩童见了也会夜里啼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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