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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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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每回家里有重大事情发生,她都会预先梦到,提早一步警告或是高兴。 前两天她在树荫下睡着了,一梦就梦到一场婚礼,新郎官就是外孙,而孙媳妇的漂亮脸蛋可叫人忘不掉,她才赶紧上台北瞧瞧。 “灵魂虽然不灭不休,阿妮怎么看出我是女巫?”沙南萼真的纳闷。 “你的磁场明显和常人不同,波动特别强烈。”蔡王罔市看得一清二楚。 “是这样呀!”说破了,沙南萼心情仍然不开朗。 “女孩子家别皱着眉,还有别穿黑纱进礼堂,感觉像送葬。”她那个老冤家就是卖棺材的。 黑纱?很符合女巫的风格。 沙南萼还在考虑要不要逃走,电话便适时的响了起来,她顺手伸手一接。 对方不问接的人是谁,就开始噼里啪啦地骂个没完,她静静听了一会儿就挂断,省得听一堆罗哩啰嗦的口水话。 “谁打来的?” “左惑。” “难怪你半晌不吭气,他一向话多又唠叨。”活像个管家婆。 沙南萼两手捏着他双颊一凶,“江大牌,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有吗?”他想不起来。 “你、要、去、电、视、台、录、影。”她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他听个仔细。 “噢!那件事呀,”忘了就拉倒,干么还好心地打电话提点。 “还不出门,你会赶不及。”若是遇上塞车,他去收布景刚好。 “你陪我去。”江邪用一双桃花眼朝她猛放电。 沙南萼微醉地差点把持不住原则,他简直帅得没话说。“我是秘书不是保母,不需要跟去擦屁股。” “如果你不嫌臭,我会非常‘乖巧’地光着屁股让你擦。”他邪气地撩起衣摆翘起窄臀。 “你……很好,你让我生气,就送你一程吧!”她口中念念有词地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 “南儿,不——” 江邪拉长了音一喊,瞬间身子腾空地成了透明。 在电视台的女厕里突然传来尖叫声,不是因为有个色狼闯进来,而是心目中的偶像竟然出现在眼前,惊吓顿时变成惊喜。 受惊吓的反而是江邪,在一群女人的拉扯下几乎失身,他咬着牙暗咒害他沦落至此的坏女巫,惊惶失措地由女厕匆忙奔出,狼狈得叫人同情。 “孙媳妇,你不会也要走了吧?”她得帮孙子留人,老婆只有一个。 沙南萼脸色苍白的一笑,“我……我需要时间想想。”冲击太大了。 话一话完,沙南萼化作一道白光往天际射去。 天空蓝得很忧郁,如同沙南萼此刻的心情,郁结得提不起劲欣赏全东区最帅的交通警察,瞧他指挥交通的手形多优美呀!刚劲有力。 可是……唉!她居然只看了一眼耶!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以往若是不瞧个过瘾绝不离开屁股粘住的位置,少说也要看个把钟头,今天却…… 唉!唉!唉! 一生的叹息声大概全在此时用完了,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悲苦过,连动根手指头撒些雪花来造景都无力,三十二度的高温她竟觉得冷。 该何去何从呢?难道真要顺应天命? “救命呀!救命呀!有人抢劫——” 台湾哪天没人抢劫,大惊小怪,自己骚包要带着一身钱在街上逛,分明摆出一副“有本事你来抢”的富家嘴脸,人家不抢你才是瞎了眼,失财活该。 香奈儿的皮包、迪奥的新型手表、义大利制的小牛皮靴,三宅一生的高级套装,光是发箍就是纯金打造的蝴蝶花样,更别提脖子上那条气死路人的时髦钻链,人家抢她是理所当然。 沙南萼只消瞄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女孩的身价,旁人更加眼红咯! 经济不景气就多担待些,阿扁哥哥已经在想办法了,救急不救穷,就先散点财平衡一下贫富的差距,台湾当局会感谢她,人民也会致上感谢函,就当施舍穿西装打领带的白领乞丐。 高失业率加好高骛远加吃不了苦等于懒,不抢要人家怎么生活?只要几分钟就可以“赚”到买快乐丸的钱,不堵她堵谁? “不要……不要碰我……你走开,不要,救命呀!走开……” 破破碎碎的惊慌声直追着沙南萼背后而来,她都快烦死了还有人来唧唧歪歪,嫌命长活得不耐烦了? 再说,她已经非常好心地避到人烟罕至的小公园,干么阴魂不散的跟着闯?见死不救是台湾人的冷漠,要死就死远些,她需要安静思考大事情。 这年头助人不讨好,说不定刀子反向朝多事者砍,子弹也没写被害者的名字,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无名尸,多划不来呀! 各人自扫门前雪,体管他人瓦上霜。 “小姐,你有没有搞错?我也很怕死耶!”沙南萼气恼地拂开臂上多出来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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