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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如大梦初醒,回神的陈启文赶紧打躬作揖。“下官马上派人送来,请稍待片刻。”

  太子的人他可得罪不起。

  转身,他立即叫人送上绣线,不可耽误。

  “还有……”

  “还有?”他胸口卜通跳了一下,神色惊恐。

  “听说质子们过得不太好,有人从中扣取生活费用牟利?”他语轻如絮,却字字重如千斤,将人压得大气不敢喘。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谁这么大胆,敢偷朝廷的银晌中饱私囊,下官一向奉公守法,按月发送月银。”他的背全湿了。

  “是不是有这事大家心知肚明,我会在人质府待上一段时间,有或没有我自己会看,到时太子若问起,我一句不保留地悉数告知。”他没有一句威胁言语,却成功收到威吓的成效。

  陈启文的手心都出汗了,心惊胆颤的辨白,“下官……下官……下官是好官,望请转告太子明监。”

  一抬出太子,他张狂的气焰一下全灭了,消沉得如丧家犬,哪敢耍官威。

  “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东方珩举手一挥,神态倨傲。

  “是、是,下官告退。”吓出一身冷汗的陈启文巴不得赶快离开,这名身份不明的男子太精明了,他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一身官袍的他急切地想离去,担心再多待一刻钟,胆汁也外溢。

  “等一下。”娇软嗓音轻扬。

  又怎么了?不肯放过他是吧!“公主还有事?”

  “帮我侍女换床新被,都旧了。”她受到的待遇都不好了,何况是侍香,她跟着她吃了不少苦。

  公主……侍香感激地红了眼眶,今年冬天她不用穿着厚棉袄上床,有新被好暖身了。

  “是,都换了,包括公主的寝居。”他故作谄媚地讨好。

  南青瑶看了看他暗藏怒意的眼神,好笑在心。“如果方便的话,我屋里少了新春上市的碧螺春,给我放个三、五斤吧!”

  “什么,三、五斤?”那要多少银子呀?

  “有问题吗?”她承认,她有些“趁火打劫”的心态,趁机试他的底线。

  “……下官马上命人去采买。”他的心在滴血,揽了好久的银子飞了。

  “还有……”

  她还没说出口,妻子跟人跑了似的陈启文忽然声音拔高——

  “还有完没完,下官只是小小的……”一记男子的冷哼传来,令他当下脖子一缩。“没事、没事,公主请说。”

  捂着嘴,她轻笑出声,美目轻睐冷着一张脸的东方珩。“不用紧张,我只是看院里有块空了许久的荒地,我与侍女平时闲来无事可做,要你拿些刨土的工具和种子,我们想试种些菜。”

  “吓……吓出我一身冷汗,早说嘛!这是小事,看你要多少种子都成。”他拍拍胸膛打包票。

  没事了吧?他可不可以走了?

  陈启文一脸受惊不轻,哀求高抬贵手的神情,令人发噱。

  “陈大人,你公事繁忙,先走一步无妨。”适可而止,要求太多就贪了。

  一听公主金言,人质府的官员无不争先恐后地夺门而出,每个人脸上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地逃离。

  那个谈笑用是的男子太可怕了,不用刀剑就让人丢盔弃甲,未战先败,整个人由脚底凉到头顶,如坐针毡。

  南烈国公主上哪找来的厉害角色?还与太子搭上线,日后他们还有油水可捞吗?

  “他们被你吓跑了。”恶人无胆,果不其然。

  “哼!作贼心虚。”要不是要钓出大鱼,一个也跑不掉。

  “太子的名讳挺好用的,早知他有威吓作用,我就搬出来用上一用。”她不无感慨地说起玩笑话。

  “如果我说我就是太子呢!”他有意无意地试探,双眸有神地凝娣她的反应。

  南青瑶呵呵地低笑,“别逗了,当了一次大爷就想攀天了吗?脚踏实地比较实际。”

  他也笑了,只是笑得很无奈,他说的是实话却没人相信,反过来遭人取笑是痴人说梦,少了令牌就不是太子了吗?

  东方珩看着贴服于她雪白冰肌的璃龙玉佩,心口一荡,那阴郁的幽瞳慢慢热了起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是他听错了,还是对方口误?

  堂案前,一名男子倏地抬头,他眉目朗秀,堪称俊逸,面皮薄嫩宛如女子。

  他是北方人,却有着南方人的细致五官,脸型轮廓偏阴柔,但又不致被误认为女儿家,秀气中多了几分俊朗和冷然。

  以东浚人的审美观来看,他绝对是个翩翩美男子,唇瓣微抿,眉形细长,鼻挺眼大,他扬眉一笑的魅力足以迷倒半座城女人。

  可惜貌若洛安的他仍略逊一筹,有个天性不爱张扬的男人比他更受欢迎,一双连不笑都迷人的桃花眼风靡全城,夺走他所有风采。

  那个人是他的死对头,也是他最痛恨的对象之一,因为那人,他头一次尝到何谓恨意。

  “那个男人也不知打哪来的,平空出现在人质府,还自称与太子颇有交清,让人质府官员方寸大乱。”简直是凶神恶煞,他一出现,什么好处全落空。

  男子沉吟了一下。“形容他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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